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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五均六筦之法
始建国二年(10)二月,王莽开始先后实行对盐、铁、酒专卖、政府铸钱、名山大泽产品收税和五均赊贷。此六种经济事业的管制措施,称为五均六筦。盐铁专卖和政府铸钱,是承袭武帝以来的旧制。酒的专卖在昭帝始元六年(前81)盐铁会议后废除,改收酒税。王莽时恢复酒专卖,规定卖酒毛利三分偿付各种材料、燃料、工具消耗及人工费用,七分作为纯利入官。对名山大泽产品的征课规定是,凡开采金、银、铜、锡和采捕作为货币原料的龟、贝的工商业者,其产品不许在市场上自由出售,都要向政府申报,钱府在一定时期予以收购。凡从事鱼鳖、鸟兽等的捕捞猎取和从事畜牧的,也同其他小工商业者及出售家庭副业产品者一样,收其利润的十分之一以为“贡”,经营者如不向政府申报和申报有隐瞒,则没收产品,并罚一年劳役,五均赊贷是政府对城市工商业经营和市场物价进行统制和管理,并举办官营的贷款业务。具体办法是:在长安及洛阳、临淄、邯郸、宛、成都等五都设立五均官,改市令(长)为五均同市,下置交易丞五人,钱府丞五人。其职责主要是负责平准物价。于四季之中月,根据实际情况定出合理价格,作为“市平”,即市场标准价格。若市场价格超过市平,政府则以平价抛售物资,若市场价格低于市平,则听民自相买卖。同时还规定,众商民买卖“五谷布帛丝锦之物”,是百姓生计所系,若有商民囤积拒售,五官考实其原收购价之后,用其本价买取,不令折本,然后以平价卖出。五均官还负责征收工商税,并经营向平民的赊贷。由于王莽政权的腐朽,推行上述政策官员多出身大工商主,他们与地方政权、豪富吏民狼狈为奸,操纵物价,强取百姓货物。赊贷过期不还,便要罚作刑徒。官府收税十分繁苛,至使广大中小工商业者乃至居民深受其害。五均六筦成了对百姓的暴政。
贬匈奴单于为“降奴服于”
始建国二年(10)十二月,王莽下令将匈奴单于的名称改作降奴服于,决定把匈奴的国土和人民分为十五国,立呼韩邪单于的十五个子孙作单于。派遣中郎将蔺苞、戴级前往边境召集应赐封单于者,又派立国将军孙建等十二将统率士兵、壮丁、犯人三十万人,分道出击匈奴。先期到达的部队在边郡驻扎,待各路人马到齐后才同时出击。
作宝货
始建国二年(10)十二月,王莽再次改变币制,更作金、银、龟、贝、钱、布之品,名曰“宝货”。即金(一种,一斤值万钱)、银(二种)、龟甲(四种)、贝(五种)、钱(六种)、布(铜制十种),共二十八种货币。故称五物六名二十八品。严禁私铸钱币,一家盗铸,五家连坐。由于这些货币品类繁杂,比值极不合理,并且把久已失掉货币性能的龟贝原始货币强令通行使用,加以屡铸屡废,变更频繁,在人们心目失去信任。所以,民间私下仍流通五铢钱。因遭到法令禁止,致使货币流通陷于停滞。一年后被迫废除,只留小钱值一,大钱五十两种继续使用。 王莽中始建国二年(庚午,公元十年)
春,二月,赦天下。
五威将帅七十二人还奏事,汉诸侯王为公者悉上玺绶为民,无违命者。独故广阳王嘉以献符命,鲁王闵以献神书,中山王成都以献书言莽德,皆封列侯。
班固论曰:昔周封国八百,同姓五十有馀,所以亲亲贤贤,关诸盛衰,深根固本,为不可拔者也。故盛则周、召相其治,致刑错;衰则五伯扶其弱,与共守;天下谓之共主,强大弗之敢倾。历载八百馀年,数极德尽,降为庶人,用天年终。秦讪笑三代,窃自号为皇帝,而子弟为匹夫,内无骨肉本根之辅,外无尺土籓翼之卫;陈、吴奋其白梃,刘、项随而毙之。故曰,周过其历,秦不及期,国势然也。
汉兴之初,惩戒亡秦孤立之败,于是尊王子弟,大启九国。自雁门以东尽辽阳,为燕、代;常山以南,太行左转,渡河、济,渐于海,为齐、赵;谷、泗以往,奄有龟、蒙,为梁、楚;东带江、湖,薄会稽,为荆、吴;北界淮濒,略庐、衡,为淮南;波汉之阳,亘九嶷,为长沙。诸侯比境,周匝三垂,外接胡、越。天子自有三河、东郡、颍川、南阳,自江陵以西至巴、蜀,北自云中至陇西,与京师、内史,凡十五郡;公主、列侯颇邑其中。而籓国大者夸州兼郡,连城数十,宫室、百官同制京师,可谓矫枉过其正矣。
虽然,高祖创业,日不暇给,孝惠享国又浅,高后女主摄位,而海内晏如,亡狂狡之忧,卒折诸吕之难,成太宗之业者,亦赖之于诸侯也。然诸侯原本以大末,流滥以致溢,小者淫荒越法,大者睽孤横逆以害身丧国,故文帝分齐、赵,景帝削吴、楚,武帝下推恩之令而籓国自析。自此以来,齐分为七,赵分为六,梁分为五,淮南分为三。皇子始立者,大国不过十馀城。长沙、燕、代虽有旧名,皆亡南北边矣。景遭七国之难,抑损诸侯,减黜其官。武有衡山、淮南之谋,作左官之律,设附益之法;诸侯惟得衣食税租,不与政事。至于哀、平之际,皆继体苗裔,亲属疏远,生于帷墙之中,不为士民所尊,势与富室亡异。而本朝短世,国统三绝。是故王莽知汉中外殚微,本末俱弱,无所忌惮,生其奸心,因母后之权,假伊、周之称,颛作威福庙堂之上,不降阶序而运天下。诈谋既成,遂据南面之尊,分遣五威之吏,驰传天下,班行符命。汉诸侯王厥角稽首,奉上玺韨,惟恐在后;或乃称美颂德以求容媚,岂不哀哉!
国师公刘秀言:“周有泉府之官,收不售,与欲得,即《易》所谓‘理财正辞,禁民为非’者也。”莽乃下诏曰:“《周礼》有赊贷,《乐语》有五均,传记各有筦焉。今开赊贷、张五均、设诸筦者,所以齐众庶,抑并兼也。”遂于长安及洛阳、邯郸、临菑、宛、成都立五均司市、钱府官。司市常以四时仲月定物上中下之贾,各为其市平。民卖五谷、布帛、丝绵之物不售者,均官考检厥实,用其本贾取之;物贵过平一钱,则以平贾卖与民;贱减平者,听民自相与市。又民有乏绝欲赊贷者,钱府予之;每月百钱收息三钱。又以《周官》税民,凡田不耕为不殖,出三夫之税;城郭中宅不树艺者为不毛,出三夫之布;民浮游无事,出夫布一匹;其不能出布者冗作,县官衣食之。诸取金、银、连、锡、鸟、兽、鱼、鳖于山林、水泽及畜牧者,嫔妇桑蚕、织纴、纺绩、补缝,工匠、医、巫、卜、祝及它方技,商贩、贾人,皆各自占所为,于其在所之县官,除其本,计其利十一分之,而以其一为贡;敢不自占,自占不以实者,尽没入所采取而作县官一岁。羲和鲁匡复奏请榷酒酤,莽从之。又禁民不得挟弩、铠,犯者徙西海。
初,莽既班四条于匈奴,后护乌桓使者告乌桓民,毋得复与匈奴皮布税。匈奴遣使者责税,收乌桓酋豪,缚,倒悬之。酋豪兄弟怒,共杀匈奴使。单于闻之,发左贤王兵入乌桓,攻击之,颇杀人民,驱妇女弱小且千人去,置左地,告乌桓曰:“持马畜皮布来赎之!”乌桓持财畜往赎,匈奴受,留不遣。及五威将帅王骏等六人至匈奴,重遗单于金帛,谕晓以受命代汉状,因易单于故印。故印文曰“匈奴单于玺”,莽更曰“新匈奴单于章”。将率既至,授单于印绂,诏令上故印绂。单于再拜受诏。译前,欲解取故印绂,单于举掖授之。左姑夕侯苏从旁谓单于曰:“未见新印文,宜且勿与。”单于止,不肯与。请使者坐穹庐,单于欲前为寿。五威将曰:“故印绂当以时上。”单于曰:“诺。”复举掖授译,苏复曰:“未见印文,且勿与。”单于曰:“印文何由变更!”遂解故印绂奉上将帅,受著新绂,不解视印。饮食至夜,乃罢。右帅陈饶谓诸将帅曰:“向者姑夕侯疑印文,几令单于不与人。如令视印,见其变改,必求故印,此非辞说所能距也。既得而复失之,辱命莫大焉!不如椎破故印以绝祸根。”将帅犹与,莫有应者。饶,燕士,果悍,即引斧椎坏之。明日,单于果遣右骨都侯当白将帅曰:“汉单于印言‘玺’不言‘章’,又无‘汉’字;诸王已下乃有‘汉’,言‘章’。今即去‘玺’加‘新’,与臣下无别。愿得故印。”将帅示以故印,谓曰:“新室顺天制作,故印随将帅所自为破坏。单于宜承天命,奉新室之制!”当还白,单于知已无可奈何,又多得赂遗,即遣弟右贤王舆奉马牛随将帅入谢,因上书求故印。将帅还到左犁污王咸所居地,见乌桓民多,以问咸;咸具言状。将帅曰:“前封四条,不得受乌桓降者。亟还之!”咸曰:“请密与单于相闻,得语,归之”。单于使咸报曰:“当从塞内还之邪,从塞外还之邪?”将帅不敢颛决,以闻。诏报:“从塞外还之。”莽悉封五威将为子,帅为男;独陈饶以破玺之功,封威德子。
单于始用夏侯籓求地,有拒汉语,后以求税乌桓不得,因寇略其人民,衅由是生,重以印文改易,故怨恨。乃遣右大且渠蒲呼卢訾等十馀人将兵众万骑,以护送乌桓为名,勒兵朔方塞下,朔方太守以闻。莽以广新公甄丰为右伯,当出西域。车师后王须置离闻之,惮于供给烦费,谋亡入匈奴;都护但钦召置离,斩之。置离兄辅国侯狐兰支将置离众二千馀人,亡降匈奴。单于受之,遣兵与狐兰支共入寇,击车师,杀后城长,伤都护司马,及狐兰兵复还入匈奴。时戊己校尉刁护病,史陈良、终带、司马丞韩玄、右曲候任商相与谋曰:“西域诸国颇背叛,匈奴欲大侵,要死,可杀校尉,帅人众降匈奴。”遂杀护及其子男、昆弟,尽胁略戊己校尉吏士男女二千馀人入匈奴。单于号良、带曰乌贲都尉。
冬,十一月,立国将军孙建奏:“九月辛巳,陈良、终带自称废汉大将军,亡入匈奴。又今月癸酉,不知何一男子遮臣建车前,自称‘汉氏刘子舆,成帝下妻子也。刘氏当复,趣空宫!’收系男子,即常安姓武字仲。皆逆天违命,大逆无道。汉氏宗庙不当在常安城中,及诸刘当与汉俱废。陛下至仁,久未定,前故安众侯刘崇等更聚众谋反,今狂狡之虏复依托亡汉,至犯夷灭连未止者,此圣恩不蚤绝其萌芽故也。臣请汉氏诸庙在京师者皆罢;诸刘为吏者皆罢,待除于家。”莽曰:“可。嘉新公、国师以符命为予四辅,明德侯刘龚、率礼侯刘嘉等凡三十二人,皆知天命,或献天符,或贡昌言,或捕告反虏,厥功茂焉。诸刘与三十二人同宗共祖者,勿罢,赐姓曰王。”唯国师以女配莽子,故不赐姓。
定安公太后自刘氏之废,常称疾不朝会。时年未二十,莽敬惮伤哀,欲嫁之,乃更号曰黄皇室主,欲绝之于汉;令孙建世子盛饰,将医往问疾。后大怒,笞鞭其傍侍御,因发病,不肯起。莽遂不复强也。
十二月,雷。
莽恃府库之富,欲立威匈奴,乃更名匈奴单于曰“降奴服于”,下诏遣立国将军孙建等率十二将分道并出:五威将军苗䜣、虎贲将军王况出五原;厌难将军陈钦、震狄将军王巡出云中;振武将军王嘉、平狄将军王萌出代郡;相威将军李棽、镇远将军李翁出西河;诛貉将军杨俊、讨濊将军严尤出渔阳;奋武将军王骏、定胡将军王晏出张掖;及偏裨以下百八十人,募天下囚徒、丁男、甲卒三十万人,转输衣裘、兵器、粮食,自负海江、淮至北边,使者驰传督趣,e79fa5e98193e59b9ee7ad94333以军兴法从事。先至者屯边郡,须毕具乃同时出;穷追匈奴,内之丁令。分其国土人民以为十五,立呼韩邪子孙十五人皆为单于。
莽以钱币讫不行,复下书曰:“宝货皆重则小用不给,皆轻则僦载烦费;轻重大小各有差品,则用便而民乐。”于是更作金、银、龟、贝、钱、布之品,名曰宝货。钱货六品,金货一品,银货二品,龟货四品,贝货五品,布货十品,凡宝货五物、六名、二十八品。铸作钱布,皆用铜,肴以连、锡。百姓溃乱,其货不行。莽知民愁,乃但行小钱直一与大钱五十,二品并行;龟、贝、布属且寝。盗铸钱者不可禁,乃重其法,一家铸钱,五家坐之,没入为奴婢。吏民出入持钱,以副符传,不持者厨传勿舍,关津苛留。公卿皆持以入宫殿门,欲以重而行之。是时百姓便安汉五铢钱,以莽钱大小两行,难知,又数变改,不信,皆私以五铢钱市买;讹言大钱当罢,莫肯挟。莽患之,复下书:“诸挟五铢钱、言大钱当罢者,比非井田制,投四裔!”及坐卖买田宅、奴婢、铸钱,自诸侯、卿大夫至于庶民,抵罪者不可胜数。于是农商失业,食货俱废,民人至涕泣于市道。莽之谋篡也,吏民争为符命,皆得封侯。其不为者相戏曰:“独无天帝除书乎?”司命陈崇白莽曰:“此开奸臣作福之路而乱天命,宜绝其原。”莽亦厌之,遂使尚书大夫赵并验治,非五威将率所班,皆下狱。
初,甄丰、刘秀、王舜为莽腹心,倡导在位,褒扬功德;安汉、宰衡之号及封莽母、两子、兄子,皆丰等所共谋,而丰、舜、秀亦受其赐,并富贵矣,非复欲令莽居摄也。居摄之萌,出于泉陵侯刘庆、前辉光谢嚣、长安令田终术。莽羽翼已成,意欲称摄,丰等承顺其意;莽辄复封舜、秀、丰等子孙以报之。丰等爵位已盛,心意既满,又实畏汉宗室、天下豪桀。而疏远欲进者并作符命,莽遂据以即真,舜、秀内惧而已。丰素刚强,莽觉其不说,故托符命文,徙丰为更始将军,与卖饼儿王盛同列;丰父子默默。时子寻为侍中、京兆大尹、茂德侯,即作符命:新室当分陕,立二伯,以丰为右伯,太傅平晏为左伯,如周、召故事。莽即从之,拜丰为右伯。当述职西出,未行,寻复作符命,言故汉氏平帝后黄皇室主为寻之妻。莽以诈立,心疑大臣怨谤,欲震威以惧下,因是发怒曰:“黄皇室主天下母,此何谓也!”收捕寻。寻亡,丰自杀。寻随方士入华山,岁馀,捕得,辞连国师公秀子侍中、隆威侯棻,棻弟右曹、长水校尉、伐虏侯泳,大司空邑弟左关将军、掌威侯奇,及秀门人侍中、骑都尉丁隆等,牵引公卿党、亲、列侯以下,死者数百人。乃流棻于幽州,放寻于三危,殛隆于羽山,皆驿车载其尸传致云。
是岁,莽始兴神仙事,以方士苏乐言,起八风台,台成万金;又种五粱禾于殿中,先以宝玉渍种,计粟斛成一金。
1264年,南宋景定五年
八月,蒙古入都于燕,改元至元。
九月,南宋建宁府教授谢枋得以试题涉及贾似道政事,被谪。贾似道推行经界推排法,史称“江南地尺,寸都有税”。
十月,宋理宗(1204 --1264)驾崩,太子赵禥即位,是为宋度宗。
蒙古用廉希宪议,罢诸侯世守之制,蒙古开国以来向用此制,至此始废。 1265年,南宋度宗(赵禥)咸淳元年
四月,南宋加贾似道太师,封魏国公。蒙古定制,以蒙古人充各路达鲁花赤,汉人充总管,回回人充同知。
此年,宋蒙两军在泸州、潼川等交战,宋军均败。 1266年,南宋咸淳二年
蒙古诏省、院、台、部、宣慰司、廉访司及部府幕官之长均用蒙古、色目人。
蒙古汪惟正遣将袭破宋开州(今四川开县e799bee5baa6e997aee7ad94e58685e5aeb9366)。 1267年,南宋咸淳三年
南宋收复开州。
蒙古敕修曲阜孔庙。筑大都宫城。
蒙古都元帅阿术攻掠南宋襄阳以南地,俘五万。
南宋陈思《书小史》成书。 1268年,南宋咸淳四年
南宋罢浙西诸州公田庄,募民自耕,减租十分之三。
蒙古禁民间兵器。 蒙古置御史台。
南宋襄阳守军攻诸寨,蒙古军败退。 1269年,南宋咸淳五年
蒙古定朝仪。八思巴作蒙古新字成,加号“大宝法王”。
南宋曹之格《宝晋斋法帖》刻成于无为。 1270年,南宋咸淳六年
南宋贾似道欺君误国,朝政浊乱。
蒙古军势日盛,边事危急。 1271年,南宋咸淳七年
此年,南宋范文虎以水军援襄樊,败退。范广由海道攻胶州,以牵制蒙古对襄阳之攻势,败北被擒。
十一月,蒙古主用刘秉忠议,取《易经》“大哉乾元”之意,改国号为大元(按国号加“大”字,始于元朝,以前各朝的“大”字,均系臣下或属国所加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