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文章网欢迎您
您的位置:158文章网 > 范文示例 > 甘宇的故事外,那些没能走出来的人

甘宇的故事外,那些没能走出来的人

作者:158文章网日期:

返回目录:范文示例

今天小编给各位分享终于你离开我的世界的知识,文中也会对其通过甘宇的故事外,那些没能走出来的人和泸定地震失联17天的甘宇已经找到,他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等多篇文章进行知识讲解,如果文章内容对您有帮助,别忘了关注本站,现在进入正文!

内容导航:
  • 甘宇的故事外,那些没能走出来的人
  • 泸定地震失联17天的甘宇已经找到,他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
  • 泸定地震失联17天的甘宇已经找到,他是如何走出“鬼门关”的?
  • 失联17天被救后,甘宇“一直哭,哭了很久”,你是否能理解他的举动?
  • 一、甘宇的故事外,那些没能走出来的人

    澎湃新闻记者 陈灿杰 朱莹 实习生 孙凌霄 孙雅楠 陆雨轩 傅晓

    编辑 彭玮

    从那座山林走出来后,甘宇做了好多次噩梦。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渺无人烟的山林,大声呼喊“救命”,等来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这名四川泸定县湾东水电站28岁的施工员,在9月5日泸定6.8级地震中,和同事罗永救助伤员、拉闸泄洪,错过逃生机会,绝境求生17天后才获救。

    10月8日,他出院了,回到达州老家休养。他还是会想起地震那天,巨石从山上滚落,砸向在大坝上的人。十名工友侥幸逃生,四人被砸倒在地,再也没能起来,其中就包括罗永的亲哥和好友。

    更早前的9月28日,罗永一家一早从临时安置点出发,去给逝去的亲人做法事。一路上,他们很少开口。车静默开在山路间,沿途仍有些许塌方与滚石,更远处,滑坡后的山体裸露出一道道伤痕。

    它如同横亘在幸存者心底刺眼却又鲜少提及的创伤。在这场地震中,遇难、逃离、留守、幸存,水电站里16个人的命运彼此交织,一个普通的抉择也变得性命攸关。

    地震来临前

    孙建红的不安感很早就有了。

    32岁的他是一名焊工工人。8月29日,他带着6名工友,第一次来到湾东水电站。

    这座2019年建成的水电站,位于四川贡嘎山东侧山脉的夹沟处,北接甘孜州泸定县,南邻雅安市石棉县,周围有45座海拔6000米以上的山峰。

    水电站大坝海拔1192米,坝体高25米,在两叉河下游筑坝取水,水顺着穿山隧洞、压力管道,引至下游河谷地带的厂房发电,厂房离大坝车程约一个半小时。

    刚来第一天,孙建红就发现,大坝宿舍前方是河、后方是岩,离山体仅十米左右,像是卡在槽里。而且附近山体陡峭,山上树木不是很茂盛,是石头山。他担心,“滚个石头也要倒霉。”

    因汛期河道涨水,冲毁了大坝护岸,宿舍楼随时有塌方危险,孙建红和工友过来打堡坎——在钢筋笼子里装满石头,焊死后用挖机码河沿上,保路保房。工期原定20余天。

    工人们自己烧火做饭,晚上睡搭的工棚。孙建红原想把工棚搭到坝上,但坝上有时要过车,不方便,只好搭在大坝宿舍旁边。9月1日,他在宿舍墙角放了米和一块肉,连着三晚没被老鼠动过。他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孙建红与甘宇所在公司同事的对话。受访者供图

    9月4日,罗永招了3位工人帮忙搬运石头,他们是罗永的哥哥罗开清、侄儿杨刚和马正军。都是他在湾东村相熟的人,早上上工,下午散工后各自回家,一天工钱170元。

    指导现场施工的,是施工员甘宇。他28岁,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比较斯文。相处几天,孙建红觉得甘宇待人和气。

    甘宇住在厂房,每天早上开车到大坝,晚上再回去。他8月底刚请假回家给奶奶过生日,项目上缺人,被紧急叫了回来。

    除甘宇外,平时驻守大坝的是3名水工,罗永、彭云军以及邓荣。他们两人一班,24小时轮班监控水位变化,及时拉闸泄洪。

    罗永介绍,7-9月汛期是他们最忙的时候,有时半夜要清两三次渣——用机器把上游飘来的枯枝、树叶等杂物捞上来。“如果不发电的话,水就进得快,下大雨几小时能装满(注:指接近最高承载水位)。”

    彭云军就经历过一次险情。8月的一个夜晚,雨下得大,他一夜没敢打瞌睡。守到天亮,水位基本平稳后,他骑摩托回家吃饭,没吃几口,不安心,又跑回大坝,一看水差几十公分就翻坝了。他慌忙把闸门一提,撒腿就跑,“差点都没有跑赢,他说把他吓惨了。”彭云军的弟弟彭荣强回忆说。

    水工们平时吃住都在宿舍,一座离大坝没多远的两层小楼,监测水位的电脑也在里头。他们做两周休一周,春节也只能轮休一两天。

    汛期之外,水工不用时刻提防水位、天气变化,工作轻松不少。但这份月薪3000、没有五险一金的工作,41岁的罗永用以负担两个孩子的读书开销有些吃力,好在他自家也种菜,能省些钱。轮班的两周里,他基本是煮个青菜、炒点腊肉,连吃三顿。没事做的话,他就搞搞卫生,连着把大坝的路也扫一扫。“有事干还是比较踏实。”

    但对临时赶工的孙建红来说,宿舍里迟迟没有的老鼠,加上身处群山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愈发有种不祥的预感,没干几天他就先走了,这个决定让他成了现场施工队中唯一一个躲过地震的人。

    “山崩地裂的,不跑咋办?”

    9月5日,一个平常的工作日。

    中午吃完饭,6名焊工、一位挖机师傅刚刚开工干活。3名拉水泥的工人刚来到大坝,把车停好,换好衣服,准备下水泥。大坝下方的宿舍休息室里,水工彭云军和3名搬运工在烤火,甘宇和罗永在聊天。

    12时52分,伴随着剧烈的震动,甘宇看到,休息室窗户玻璃顷刻间震碎,房间里的设备“全都炸了”,大家慌忙往外跑。

    另一名焊工颜清华看到,“房子三面墙有些都被山上的石头打穿了。”

    逃跑的时候,山上已经开始垮了,发出“哐哐哐”的滑坡声。一块石头砸向甘宇的后背,把他推到了休息室下方的坡上,他有些晕,马上爬起来往旁边开阔的平台跑,那边相对安全些。

    眼镜掉了,近视500度的他,有些看不清。恍惚中,甘宇看到不远处,罗永搀扶着哥哥罗开清——他被落石击中,受了内伤,走不动。旁边有两个伤员:水工彭云军倒在被山石掩埋的休息室废墟中,浑身是血;搬运工杨刚半个身子被大石头压着,头窝在泥里,脚还在蹬。

    其他在室外的工人,纷纷往外逃。山体垮塌后,一些闸门被封死,不走水,他们淌过河床,往对面跑。

    “如果(石头)再滚下来,我们也救不了了。”甘宇尝试去搬压在杨刚身上的石头,太沉了,推不动。

    跑在后面的颜清华见状,折返回去帮忙。挖机师傅帮他看着山上掉下的石头。颜清华试着搬杨刚身上的石头,搬不动,只能帮忙把受伤的彭云军就近抬到河边。后来,甘宇和罗永把他抬到更安全的平台上,回工棚找了床铺盖给他垫上。

    很快,“山上又下了一大片石头”,颜清华顾不上了,也往河对面逃。

    只剩下甘宇和罗永两人。

    甘宇提议,马上上坝提闸。水电站用来发电的压力管道,垂直落差超700米,途经湾东村多处民房、农田。一旦水位翻坝,可能引发泥石流“把下面(的村庄)都冲了”。

    罗永答应了。临走前,他让心口疼的大哥一定要坚持住。

    上坝的混凝土路,早已垮塌,“路很悬,一直在滚石头”,罗永心头有些慌,手脚并用冲了两次才成功上坝,用柴油机发好电后,提上第一道闸。随后,他拉着甘宇一起上坝,提了第二道闸。

    “假如他不提水闸,你采访的那些人就(可能)都不在了。”罗永的妻子杨秀清对记者回忆,地震后,压力管道一下爆了,水柱喷涌。“最多20分钟,我们边上的一片山都刮完了。”水停时,不少湾东村村民都难以置信,水电站居然还有人守在岗位上。

    但在罗永提完闸门后,他的哥哥、工友都已断了气息。

    眼睁睁看着工友离去,甘宇难过,却又无力。另一位搬运工马正军,地震后完全被山石掩埋,当场去世。

    马正军生前工作照。受访者供图

    颜清华说,逃出去的10个人,往猛虎岗方向走——这是当时唯一的出路。这是一条老伐木路,一米多宽,常供村民放牛。因多处塌方,经常绕路翻山。2个走得快的,当晚先下山了。剩下8人到猛虎岗时天已经黑了,就在猛虎岗过了一夜,烧火取暖,天亮后继续下山,上午11点多抵达王岗坪。

    孙建红看到,逃出来的工友们个个脸是花的,全身是泥,裤子、鞋子磨破了,手脚遍布擦伤。

    他问,“咋不把甘宇和罗永带出来?”

    工友们说,“那种情况,山崩地裂的,不跑咋办?”

    “只有一瓶水,他还一直叫我喝”

    滞留水电站的罗永和甘宇,在发电机机房里过夜。

    两人认识一年多了,以前见面多是打个招呼,吹上几句,当晚气温降到10℃左右,他们没怎么睡觉,聊着彼此的家人,说要能活着出来,得换个安全点的工作。

    9月6日,水电站周边山体塌方和滑坡依旧,两人决定撤离。厨房门口已被落石堵住,他们找不到吃的,只带了逃生绳、安全帽和一瓶山泉水。爬山消耗太大,仅有的一瓶水半天就喝光了。罗永说,甘宇体力差一些,爬山爬不动,“只有一瓶水,他还一直叫我喝,我都说我不渴”。

    下午两三点,甘宇给单位领导发了定位,两人找了个空旷处。罗永爬到树上,把甘宇的白色短袖绑竹竿上,几小时间,一听到直升机过来的声音,就赶紧摇衣服,但树林太密,他们始终没被发现。

    与此同时,甘宇拿着两人电量都不多的手机,在另一处信号稍好的地方等救援电话,但他只接到了罗永几个亲戚打来的电话,具体位置也说不清楚,为了省电,只能匆匆挂断。

    山上有猕猴桃、野梨,八月瓜基本都被野猴吃光了,路上只发现了两个,罗永爬了十米高的树摘下来,给甘宇吃,自己没吃。“饿还是饿,但是还扛得住。”罗永也没什么胃口,亲人在地震中相继离世——地震发生不久,他就接到家里电话,他母亲被倒塌的房屋掩埋了。

    傍晚时分,他们想钻木取火,使劲搓了干木头一二十分钟,手都搓痛了,还是燃不起来。到了晚上,山里气温只有七八℃,两人只能背靠着,在身上盖点树叶取暖。

    地震后第三天,9月7日,甘宇收到消息:6日下午有两支武警部队徒步进来找他们了,罗永想起前一天确实有直升机进了大坝,便决定返回大坝看看,走不动的甘宇则在原地等待。临走前,罗永给甘宇摘了包野果、用安全帽兜了一帽子溪水。

    花了八九个小时回到大坝,罗永没有看到救援。当时路上已经到处是滑坡,非常危险,他又饿又累,便没有再上山,挖了根半人高的竹笋,剥壳掰了一点笋尖,嚼两下,硬吞下去。大坝到处在滚石头,他捡到一只打火机但没有逗留,慢慢往附近的火草坪方向走,晚上下了雨,他靠在一棵树上休息,找不到干柴生火,又冷又困,却完全睡不着。

    9月8日,罗永走到了火草坪,吃了个树上的苹果后,他用打火机点了一堆半湿的草,冒起了浓烟,坐着等了几个小时,几乎快昏睡过去时,直升机的声音渐渐逼近,他意识到自己有救了。

    和罗永分开后,甘宇在原地等了三天。

    有一次喝水时,山上滑坡,滚石把他左脚砸伤,他只能忍着痛走路。

    担心罗永路上出意外,他决定沿着河沟,走回大坝。走到后来,他发现水淹到了大腿,过不去,往前走了一截之后,他往山上走,想去罗永之前给他指的猛虎岗。

    山里雾大,看不清路,只能十一二点走,一天走两三个小时,累了找树下或岩石边,用树叶搭个窝棚,蜷缩着睡。夜里,石头“轰隆隆”垮塌的声音,伴着野兽叫声,难以入睡。下雨的时候,他把头缩进雨衣,躲在树下。好在第二天会出太阳,晒一下身上就干了。

    大多数时候,没什么吃的,他饿得吐黄胆水,只能拼命喝水,喝饱。后来他找到一些掉地上的野生猕猴桃。

    头几天,他能听到直升机的声音,知道是在找自己,他在树上挂衣服,隔段时间呼救一下。没有回应,让他感到难熬,只有回想一些开心的事,想家人。“纯粹是靠着信念活着,我要回家,家人在找我。”

    “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找下去”

    罗永获救后,甘家人才知道甘宇失联了。

    9月9日,甘宇父亲甘国明从广州赶回达州老家,和妻子连夜赶往泸定,到得妥镇抗震救灾指挥部打听情况,联系搜救。

    中秋节那天,工作人员给了他几个月饼,甘国明没吃。他说“我要找到我儿子才吃”。

    那晚,他梦见了儿子。醒来后,他觉得“儿子一定还活着”。

    10号清晨,一支16人的救援队上山搜寻了。向导是罗永堂哥,49岁的湾东村村民罗立军。他和甘宇并不相识,但他想尽一份力。

    一行人先被直升机送到猛虎岗,之后徒步进山。罗永也去了。获救后,他住院没两天就出来了。脸色苍白的他一直在给救援队指路,因身体虚弱,他没有下飞机。

    一路上,罗立军看到路几乎垮完了,很多地方只能绕,绕不过去,就用铁锹开路。

    第一天,他们翻越了三座小山顶——其中就有最后发现甘宇的大坪。山顶上有很多牛羊和人的足迹,他们在山顶露宿,躺树叶上休息,半夜被冻醒,只好生火取暖。

    第二天,他们找到了罗永和甘宇分开的地点芹菜坪,沿着地上的足迹,在附近找了几公里,大声呼喊,没有回应。

    罗立军说,猛虎岗范围很大,全走完可能要一个月,在茫茫林海呼喊,即使相隔50米,可能也听不到声音,只能凭运气。到下午,救援队干粮和水消耗殆尽,只能下撤。

    四天后,罗立军又带着蓝天救援队,沿另一条路线搜寻,依旧无果。

    上山搜寻的还有孙建红。得知甘宇没找到,他一夜无眠。

    9月9号下午,他带着由消防员、民警、志愿者组成的30多人的搜救队,从石棉方向进山。走了四五个小时,还没到猛虎岗,因为路上太危险,不具备救援条件,中途折返。

    9月12号,他跟两个哥哥第二次上山,带上三天的干粮、水,还有一套给甘宇的衣服,计划把整个山找遍。

    孙建红和哥哥第二次上山找甘宇。受访者供图

    他们早晨五点出发,一路上,看到被山石砸坏的摩托车,坍塌的民房、猪圈,遍地跑的猪、鸡、羊,有的地方还在垮塌,只能等垮塌一停,马上冲过去,还有的悬崖边,连棵树都没有,“拿着命在走”。“整个山基本转一圈了”,林子又高又密,岔路多,他们一路在树上砍下刀印或是把竹子砍断,做标记。

    出来已经天黑了。孙建红心情沉重,给甘宇妈妈发信息:“阿姨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没找到。”甘宇妈妈给他转了600元感谢,他没收。

    孙建红没找到甘宇后,跟甘宇妈妈的对话。受访者供图

    也是在9月12号,甘宇的两个堂哥从成都赶到石棉县王岗坪乡,寻找弟弟。他们在网上求助,联系到四支民间救援队。

    每次,一有搜救队上去,甘家人就觉得有希望;一说“收队”,就悲伤。

    十几天来,甘国明夫妇几乎没合眼,“衣服都没脱过”。甘国明说,他害怕找不到,又怕找到了,是不好的消息。

    所有的情况都想到了:遇到野猪、熊,怎么躲?滑坡把他打倒了怎么办?泥石流把他冲到哪去了?……很快,甘国明又一一推翻所有的“不测”。

    他对儿子很严,“从来没对他笑过”,儿子考第一,也没有表扬过他。甘宇失联的日子里,想起这些,甘国明感到心痛,“应该对他好一点”,“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找下去”。

    最坏的情况也想过。“哪怕是一个骨头在那里,我都把他捡回去。”甘国明语气坚定,“这是我作为父亲,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孙建红后来才知道,因为对山形不熟,离开芹菜坪后,甘宇爬到最高的山的背面了,超出了救援队的搜索范围。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甘宇终于爬到了罗永说的“大草原”。天气很冷,他一晚没睡,“感觉有点挺不过来”。

    第二天,天晴了。他看到有几十头牛羊,救援队员留下的压缩饼干、空矿泉水瓶,还有远处的公路。他大声呼救,没有回应。

    下山的路垮了,他只能等着。待两天后,甘宇试着往下滑,找到一个平地歇了一晚。第二天,听到有人声,他大声喊“救命”。

    对面山头的跃进村村民倪太高听到了,赶过来救甘宇。

    被救前一晚,甘国明梦到甘宇走在老家的公路上,对他说“爸,我回来了”,之后又说“我要走了”。

    “你往哪里走?”甘国明一下惊醒,一看时间,凌晨3点55分。他跟妻子说,梦见儿子回来了。

    那几日,妻子也梦见甘宇在梦中喊“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甘立权也连续几晚,做了相似的梦。他决心亲自上山搜寻,他找到跃进村村民倪华东当向导。

    9月20号下午六点,一行人进山,打算先到倪华东家过一夜。入夜,下着毛毛雨,山路垮了,只能逆着往上爬。黑夜里,传来乌鸦“哇哇”叫、山体坍塌的“哗哗”声,还有一股腐烂的臭味,甘立权脊背发凉,忍不住想,“这么恐怖这么黑,甘宇晚上是怎么(挺)过来的?”

    走了两三个小时后,到了向导家。向导家房子塌了,没水没电,只能从两三公里外背水上来。

    次日清晨,他们带着帐篷、胶纸、刀、锅、米上山,计划先去芹菜坪,再翻到附近山头,找三四天。

    大约两个小时后,甘立权接到了甘宇妈妈的电话,说甘宇找到了。

    甘立权给倪太高打电话,甘宇接了。听到哥哥的声音,甘宇哭着说,“有家人来了真好。”

    见面后,甘宇又哭了,甘立权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甘宇问他有没有肉,想吃肉。甘立权说,现在还不能吃。来的路上,石棉指挥部派来的医生在电话中嘱咐他,不要让甘宇吃东西,少喝点水,不能让他睡觉。

    甘宇衣服、裤子、鞋子都湿了,甘立权给他换上新衣服。他看到弟弟膝盖磨烂了,粘住了裤子,脚腕上很多脓水,手上也伤口遍布。他衣服口袋里有一瓶路上捡的驱蚊剂。

    换衣服后,甘宇依然冷得发抖。村民们砍了两根树枝,用口袋做成简易担架,七八个人轮流抬着他往山下走。雨后地上满是泥,一脚踩下去,陷进泥里,他们走50米歇会儿,不到一公里的路,走了两个小时。

    下午四点多,直升机将甘宇接到了泸定县医院。

    看到村民发来的甘宇的照片,甘国明激动不已,“你说哭,不叫哭;笑,不叫笑,五味杂陈,用词语形容不出来。”

    在泸定县医院看到甘宇时,妻子哭到不行,而甘国明觉得,“管他断胳膊断腿的,只要人活着就行。”

    被妈妈抱着,甘宇很开心,“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获救当晚,甘宇连夜转运到四川大学华西医院。他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左下肢腓骨骨折,伴有严重感染,食管、胃出现溃疡。他左侧踝关节做了手术,左脚上的钉子被取出。

    甘宇在病房里度过了生日。受访者供图

    10月8日,甘宇出院,回到达州老家。他想去感谢那些救助过他的人,还想去海边看看。

    甘宇出院。受访者供图

    甘宇觉得,自己比那些遇难者幸运得多。

    “回家”

    彭荣强想带哥哥回家。

    他的哥哥彭云军38岁,住湾东村,两个儿子念初中,小女儿还在上小学,妻子干农活,还要照顾107岁的爷爷,日子过得很紧。

    在彭荣强眼中,哥哥老实、能干,每次轮休回家,都忙着种佛手柑、养蜂、养牛。对他也很好,总帮他干活。地震前几天,他找哥哥帮忙掏蜂蜜,哥哥让等他几天。

    没想到,等来的是哥哥遇难的消息。他“哭了三天”,“抱着头发扯”,两次梦到哥哥。梦里,兄弟俩像是回到儿时,在山上放牛。

    彭云军妻子在地震中腿骨折,被直升机送到成都治疗,丈夫没了,她“整个人变了”。孩子们刚开始总问“爸爸哪去了”,后来知道了,变得沉默,说不出话就哭。只有彭云军母亲还不知情,他们怕她承受不住。

    彭荣强最近觉得压力很大,家里房子塌了,自家有两个孩子。哥哥没了,他一个人要养九口人。

    他听说,在水电站遇难的人都就地掩埋了。他想等路修好了,去大坝那儿看看,带哥哥回家。

    32岁的马正军遇难了。14岁起他就辗转在工地上做小工。今年8月29日,他刚从西藏工地忙完拆架、打桩,回到湾东老家,又闲不住,9月4日,他第一次到水电站做工,搬运打堡坎用的石头,工钱170块一天。

    马正军的工钱,基本用来还债,因和妻子陈芳一直没怀上孩子,他借了近11万做试管。8月,有些寡言的他还跟弟弟借了300,用来凑银行六百多的贷款利息。

    他和妻子陈芳还有三个胚胎在医院,原定9月就去移植做试管婴儿。现在陈芳有些犯难,“我一个人也养不了,又赚不到钱。”

    她家23亩地,去年才种的1900棵佛手柑,全因滑坡被埋了。马正军的手机,同样在地震时掩埋在废墟里,里边还记着他的还款计划:今年,他打算把跟堂哥借的2万还了。

    对罗永来说,失去亲朋的痛苦更无以复加。

    杨秀清说,彭云军是罗永最好的朋友,每天朝夕相处,关系特别好。罗永的事迹被报道后,有人想给他捐款,他都拒绝了,说不如捐给负担更重的彭云军家,至少自己还活着,还能挣。

    但对于59岁的哥哥罗开清,罗永的愧疚已无法弥补,哥哥去水电站搬石头这份短工是他介绍的。他和哥哥感情很好,初中毕业就跟着哥哥去打工,哥哥总是找些轻活给他干,各自成家后两家也一直挨着住,平时都是互相照顾。

    罗开清的儿子总劝他搬去城里一起住,但老罗更想待在老家种地。每天,他都要开视频看看孙子,这次去水电站做短工也是瞒着儿子、自己悄悄做的决定。

    怕87岁父亲承受不住,罗永的家人也瞒着罗开清的事。但在安置点,有个老人跟他说,你家罗开清不在了,他一整天没吃饭,杨秀清忍着情绪,说罗开清只是脚伤了,正在成都看病呢。她还跟他说笑,“要是哥哥出事了,我们还能一天在这跟你开玩笑吗?”

    罗永和父亲在临时安置点——一所小学里吃饭。澎湃新闻记者 陈灿杰 摄

    没有早点把86岁的母亲从废墟里找出来安葬,成了罗永这辈子最遗憾的事,“一想起就过不得。”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对母亲忏悔,“儿子没有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

    9月23日,确保出行安全后,罗永一家回湾东村安葬母亲的申请终于得到批准,到了湾东河口,路基本垮了,他们徒步上山走了好几小时才到家。

    9月23日,罗永一家走山路回湾东村时,山体留有大片滑坡印记。受访者供图

    原先一栋砖混瓦房,如今只剩洗手间一堵下沉的墙立着。通过气味,他们在厨房的位置找到了她——那天她从地里掰完玉米回来,正准备做饭,地震就来了。

    被埋了十八天,遗体已不成形,“只剩下骨头了”。但他们没时间哀悼,山上随时随地都可能坍塌,必须尽快下葬,墓碑也只能等之后有条件再立了。

    罗永记得,地震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匆匆回了趟家,拿点母亲种的白菜和四季豆,母亲给他装了两袋,走的时候还很担心他赶夜路不安全,喊他骑慢点儿,他说要得,就走了。没想到,那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杨秀清说,丈夫经历了这些,变得沉默寡言,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守着母亲的照片流泪,晚上睡不着觉,也在哭。

    9月28日,罗永给母亲和哥哥做法事开路,铃铛声与诵念声在相邻的两个帐篷间交错响起,一家人轮换跪坐在两个火盆旁烧纸钱,脸被火光灼得发红,浓烟中泛着哽咽声。罗开清的妻子迟迟未动,像望着远处,她抽了下鼻子,继续烧纸。罗明龙说,等大坝那边通路了,要把爸爸迁出来,选个好日子,找个好位置安葬。

    等之后可以进湾东村了,罗永还要去帮老乡把牛羊赶出来,“但应该很多也死了”。杨秀清说,自家养了5头猪,地震后只剩3头。

    “啥子都没得了,我们真是一无所有了。”杨秀清一时心酸地感叹,但转眼又安慰自己,一无所有也无所谓,只要人还在,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罗永的家如今只剩洗手间一堵下沉的墙立着。受访者供图

    本期资深编辑 邢潭

    一、泸定地震失联17天的甘宇已经找到,他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

    甘宇在地震时并没有想着逃生,而是选择拉闸泄洪保护下游的村庄,后来在山中迷失方向,靠着吃野果活了下来,最终被一位村民找到并且得到了救治。甘宇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工作人员,但是他却做出了不平凡的事,一个举动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自己却陷入到危险当中。

    卢定地震的第一时间,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尽快逃到安全的地方,但是甘宇和他的同事罗永却并未如此,他们想都没想就冲上了高达10层楼的大坝,及时拉闸泄洪,这才避免了下游的村庄被河水淹没。当时情况非常危急,两边山体随时有滑坡的可能。休息一晚后,两人决定尽快逃生,甘宇在这个过程中因为体力不支和同事失散。

    罗勇在被困三天后总算得到了救援,但是甘宇却始终没有找到。多方救援人员共同努力,千方百计的想要尽快将失联的甘宇营救出来。但是因为天气下雨,直升机无法正常营救,救援人员只能步行上山,没想到道路塌方导致这场救援再次被迫终止。消防队、专业救援人员、向导等多人组成了救援小组开展搜救,却始终没有找到他。

    大家十分担心甘宇,毕竟已经失联了10多天的时间,情况不容乐观。一位当地的老乡得知此事后,带着食物清水进山寻找,总算发现了失联整整17天的甘宇,并且将他接回到家中。经过医生检查确诊,甘宇虽然比较虚弱而且受伤严重,但整体生命体征平稳,而且意识清晰,需要及时治疗和休息。这个故事让很多人为之感动,甘宇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并没有自顾自的逃命而是,而是真正做到了舍己为人,感谢他对于无数村民的付出。

    二、泸定地震失联17天的甘宇已经找到,他是如何走出“鬼门关”的?

    我们常说好人过着平静的生活,也就是说,他们心地善良,做了更多的好事,他们会得到上帝的照顾,过着和平的生活。如果有人善良,乐于助人,他一定会受到佛陀的祝福。

    你还记得在泸定地震期间,万东水电站的工作人员在拉闸吗?我们甚至怀疑皖东水电站的工人甘雨已经体温下降,但奇迹总是发生。这可能就是我们所说的好人。因为他对人有爱心。他知道,如果他不拆除水电站的大门,就会给下游带来数百人的巨大灾难。他和他的同事会这样做,但危险也会关闭大门。泸定地震发生后的第十天,救援人员终于在四川省雅安市石棉县王岗坪乡跃进村孟虎根找到了万东水电厂员工甘雨。上帝会保佑善良的人。

    地震中失去17天联系的甘雨是如何获救的?现场有哪些可用信息?

    很明显,发现甘雨的人是倪太高,石棉县王岗坪乡跃进村村民。倪太高发现甘宁时,心情不好。他的衣服和裤子都穿坏了,他受伤了,但他的生命没有危险。他哭得很厉害,甚至说不出话来。甘雨情绪稳定后,倪太高给甘雨带来了饮料和干粮。甘雨要求他联系当地政府,“他说甘雨找到了。”在山脚下,石棉县王岗坪镇抗震救灾指挥部召集了十名大渡河勇士突击队、八名消防队员和两名医务人员前往勐虎甘进行救援。

    在那些甘雨失去联系的日子里,他总是在饥饿的时候吃野果,口渴的时候喝水,晚上在灌木丛里度过,以便在野外生存。他一路从工厂走出来,喝了17天的酒。可以说,他是生命的奇迹,是绝地武士,是上帝对他的最好照顾。现在很高兴看到他得救了。最后,我衷心祝愿这些好人生活安全。

    三、失联17天被救后,甘宇“一直哭,哭了很久”,你是否能理解他的举动?

    他哭是因为自己得救了,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在危急时刻义无反顾,看到了当地村民便看到了生的希望。甘宇,在猛虎岗被当地村民找到时,生命体征平稳,精神状态良好。下午两点过,甘宇被直升机送往泸定,前往医院进一步治疗。 此前,9月5日泸定地震发生后,湾东水电站员工罗永没有选择第一时间逃生,而是爬上大坝,紧急打开两个水闸,避免了险情。到9月8日下午,历经重重艰险,罗永被直升机救出。而罗永的同事甘宇,却因体力不支,留在山上等待救援,自此与外界失联。直到9月21日,他幸运获救,此时距离地震已过去17天。


    这十七天里,他被困电站,自救逃生,高度近视的甘宇丢失了自己的眼镜。 独自面对着漫漫荒野,靠喝山泉水、吃野果子充饥,晚上无处避雨避寒,只有在树丛中过夜。在猛虎岗的山上,甘宇已经躺了两三天,他再也走不动了,也没办法下山。幸运的是,9月21日清晨,他在山上呼救,被村民倪太高听见了。

    这就是中国人,不抛弃也不放弃任何一个人。这是甘宇获救的新闻中的一条评论。在甘宇被困的17天里,确实是这样,充满了太多感人的事迹。有的是官方搜救队,有的是自发组织的救援队,还有不少都是周围的村民。担任向导的罗立军,是罗永的表哥。听表弟说完这几天的故事,罗立军主动要求提出带救援队上山。不仅仅是对他的敬佩,更是感激甘宇的救命之恩。为了尽快找到他,救援队坚持在山上过夜。初秋的川西山区,晚上冷得要命。所有人没有遮风挡雨的睡袋,只能席地而睡,衣服都被浸湿了。每一个人都没有放弃希望,最终汇聚成了奇迹般生的希望。

    那么,你觉得这些奇迹都是如何诞生的呢?

    关于终于你离开我的世界的问题,通过《泸定地震失联17天的甘宇已经找到,他是如何走出“鬼门关”的?》、《失联17天被救后,甘宇“一直哭,哭了很久”,你是否能理解他的举动?》等文章的解答希望已经帮助到您了!如您想了解更多关于终于你离开我的世界的相关信息,请到本站进行查找!

    相关阅读

    • 甘宇的故事外,那些没能走出来的人

    • 158文章网范文示例
    • 今天小编给各位分享终于你离开我的世界的知识,文中也会对其通过甘宇的故事外,那些没能走出来的人和泸定地震失联17天的甘宇已经找到,他身上有着怎样的故事?等多篇文章进行
    关键词不能为空

    范文示例_作文写作_作文欣赏_故事分享_158文章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