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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编给各位分享棉袄与玫瑰的知识,文中也会对其通过曹雪芹写得“蜜合色”,让史延芹犯了难,这究竟是一个什么色?和《红楼梦》前八十章(曹雪芹写)和后四十章(高鄂写)的人物性格有什么矛盾?等多篇文章进行知识讲解,如果文章内容对您有帮助,别忘了关注本站,现在进入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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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曹雪芹写得“蜜合色”,让史延芹犯了难,这究竟是一个什么色?
87《红楼梦》可以说是中国电视史上一部经典剧作,是一部无法逾越的篇章。
这部电视剧,历时三年拍摄而成,导演王扶林采用全国海选的方式,选出最适合的演员,每一个角色,都仿佛从书中走出来一样,满足了我们对原著中所有角色的想象。
剧组的每一位演职人员,都尽心尽责,上至导演王扶林,作曲王立平,摄像李耀宗,服装史延芹,化妆杨树云,下到剧组的每一位演员,都倾情奉献,用心演绎。
87版《红楼梦》每一个镜头美不胜收,每一个画面唯美精致,和服装师史延芹分不开。
化妆师史延芹。史延芹是毛遂自荐进入的剧组,当初,身在山东的她,听说红楼剧组正在筹拍,背上画夹,来到北京,敲开导演王扶林的家门。
王扶林看了史延芹的设计图纸,觉得很有潜力,可当时剧组已经有了设计师,就让她去找设计师。剧组的设计师对史延芹不屑一顾,让她做服装监制,就是盯着服装加工,设计方面不可以涉足。
史延芹答应了,只要能留下来,做什么也可以。
之后,因为设计师和剧组的矛盾,加上在“小容枯”那段戏中,史延芹设计的十里长街的人物服装,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最终,史延芹成为红楼剧组的服装设计师。
对于《红楼梦》中服装的设计,史延芹说:
完全还原原著的服装,不一定好看,因为要上镜,你就要普及给大家一个美感。在《红楼梦》里,原著说它无年代可考,所以,它里边有清代的描写,也有明代的描写,像北静王穿一套戏装,白莽就是戏装、戏服,所以很难朝着那个年代搞。当时我们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参考中国历代各个朝代最美的东西、最精华的东西, 然后经过自己的设计,创作出一个《红楼梦》的年代,自己创作出一个《红楼梦》年代的服饰。
史延芹秉承这个理念,反复研究剧本之后,给自己定下一个设计基调,就是要从服装的色彩、造型和质料上来区分剧中人物的地位。
在专家团指点下,剧组最终确定了以宋明两朝作为人物造型与设计的基础,大胆加入了清代服饰的细节特征,如众脂粉的中衣便多采用了立领小盘扣的设计。
史延芹又参考中国历代各个朝代最美,最精华的东西,经过自己的设计,创作出一个独属于《红楼梦》年代的服饰。
史延芹为剧组设计了2700多套服装,运用素描黑白灰的画法,按照书中人物的身份地位,年纪,性格,将贾府几百人的服装分出层次,色彩上听取了众多红学家的意见。
宝钗的“蜜合色”。《红楼梦》第八回对薛宝钗的服饰描写:
只见吊着半旧的红绸软帘,——头上挽着黑漆油光髻 ,蜜合色的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线的坎肩,葱黄绫子棉裙,一色儿半新不旧的,看上去不觉奢华,惟觉雅淡。
宝钗的服装,可以看出,棉袄是“蜜合色”,坎肩是“玫瑰紫”,棉裙是“葱黄色”,这个“蜜合色”难倒了史延芹,蜜合色是个什么色?
她查资料,可具体也查不出来,就去问红学家邓云乡,蜜合色是什么色?
邓云乡说,你学画画的,不知道蜜合色?史延芹说,画画色里面没有蜜合色,不管是油画里,还是广告画中,都没有蜜合色。
之后,邓云乡通过多方考证,告诉史延芹,蜜合色是介乎于杏黄和淡粉之间的一种颜色,非常柔。这样一说,史延芹就明白了。
“蜜合”二字,本是中药用语。蜂蜜在炼蜜中会出现红色,拉出的细丝呈白色,应当就是所谓"蜜合"之色, 多数典籍偏重于"微黄而带红色",即为蜜合色了。
“蜜合色”在《红楼梦》里,是薛宝钗的穿着。她虽出身豪门,但家道中落,在贾府寄人篱下,自然不敢在穿着上张扬,蜜合色恰到好处。
文学作品中很少用半新不旧的衣裳,来衬托美女,曹公用笔大胆独到。半新不旧的衣裳不刺目,不招摇,给人妥帖、舒服之感,穿着旧衣的豪门少女宝钗如此安然地出场,曹公让我们一下子看到她安稳、淡定的心性。
史延芹还去上海,访问红学专家,有一位是复旦大学的教授徐恭时,给了她很多指导。
他对史延芹说,至于服装的有些颜色,你可以从名字上考虑。比如贾宝玉,也就是怡红公子,红嘛,那就多用红颜色,袭人,花袭人,花的颜色,红色,粉色都可以,紫鹃呢,很明显是紫色,黄莺儿,那就是黄色等等。
徐教授这番话,让史延芹恍然大悟,回来后,她根据原著,查了很多带颜色的名字,根据这些颜色,为人物设计服装。
当然,史延芹也不是一味地只从人物名字中采用颜色,还要根据人物性格,特点来配色。
比如“林黛玉”,“黛”是黑色,如果根据名字,应该把黑色作为黛玉的主色调,那样,就无法体现黛玉的超凡脱俗和遗世独立了。
所以,对林黛玉,史延芹没有根据名字来设计,而是根据黛玉的性格和命运,为黛玉选择的服装颜色白色、淡蓝色、淡绿色、粉紫色等颜色,图案上设计梅兰竹等高雅清新的基调。
史延芹还要根据剧情,人物个性,设计不同时代,不同场合,不同季节,设计出不同的四季衣服。
史延芹设计《红楼梦》服装,用到三个标准:
第一,曹公直接描述的颜色,最大限度地按照书中的颜色来设计,比如“蜜合色”,弄不清楚就多方考证。
第二,根据人物名字中倾注的颜色,设计服装,比如徐恭时给她的那些人物指点。
第三,根据人物的性格,命运,身份地位等来设计服装颜色。每个人物都有各自的性格特点,有自己独特的气质,所以,史延芹为剧中的主要人物,设计出一个服装基调,也就是色彩基调,基本造型和基本图案。
史延芹为87版《红楼梦》设计了2700多套衣服,单单王熙凤一个人就有74套,平均一集要换两套服装。
一些人山人海的大场面,服装设计更是不计其数。比如“秦可卿出殡”,史延芹设计了七百余套各不相同的服装,“元妃省亲”,也设计了五百多套服装。
设计过程中,史延芹严格按照这三个原则,认真研读原著,阅读了大量的古典文献,请教了很多红学专家,做到最大限度的还原,每一套服装,都美不胜收,熠熠生辉。
服装师史延芹和化妆师杨树云珠联璧合, 打造出一部视觉盛宴,一部无法超越的经典。
一、《红楼梦》前八十章(曹雪芹写)和后四十章(高鄂写)的人物性格有什么矛盾?
1 然前80回可能有种种的漏洞,可能有前后不连贯之类,但是瑕不掩瑜,整体是绽放光彩的。那一个个人物,更是能从书中走出来,在眼前鲜活起来。而到了后40回,从四美钓游鱼开始,写得是多么的无聊而无用!贾宝玉居然又变得一团孩气,而“四美”的言语动作,根本让人看不出她们性格上的任何区别,这样写了又有什么用?一点痕迹都不留于心。对比于前80回,根本不能比,曹雪芹可是连一句话一个字都能体现一个人物的,让人如闻其言,如见其人。
到后来更不对了,宝玉居然好好读书了,这倒也罢;可怕的是到了82回,黛玉居然鼓励宝玉为了功名而取“轻微淡远”的书来念了!我永远也不原谅高鄂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黛玉身上,因为我没有办法容忍黛玉说出这样的话。
从此以后只是平铺直叙,把事情表达清楚。只是黛玉之死写得还不错:一边是新嫁迎娶,一边是凄惨临终,强烈的对比让黛玉之死显得更为惨烈凄凉。
可是到了104回,宝玉说的那叫什么话啊:晴雯到底是个丫头,也没有什么大好处,他死了,我实告诉你罢,我还做个祭文祭他呢...
好极,在高鄂笔下,宝玉祭晴雯是因为闲来无事,祭黛玉是为了不让黛玉恨他,宝玉再不济也不至如此吧?
如果你看过曹雪芹笔下的《芙蓉女儿诔》,你就会感觉到104回这个地方对人物的歪曲到了何种程度...
总之,我认为《红楼梦》最大的败笔是后40回,这只是个简单的叙事型结尾,完成了人物命运而已;至于作品思想的一致性,人物的性格的把握,各种线索的处理,都没有做好,说是狗尾续貂并不过分。只是,在所有的续篇中,这还算比较好的罢了。
2、高鄂在《红楼梦》续写中的“兰桂齐芳,家道复初”
曹雪芹对贾宝玉的人生愿望是首先是 “补天”,“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是传统入世思想的反映 。孔子一生栖栖皇皇,席不暇暖,为了百姓而“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于干戈扰攘,百般挫折中,探寻拯救之路,闻其风可使贪夫廉,懦夫有立志。但是,“贾宝玉”已朦胧地认识到,传统的补天者已普照遍成为功利之徒,只是孜孜不倦地追求自身的“富贵场”与“温柔乡”,传统的入世方世已无补于现实之天,整个男性世界都已无补于末世之天,他拒绝了补天的责任。因而,《红楼梦》对金陵十二钗等人的判词与《红楼梦》十二支曲,却是佛道二教的出世精神的表现。老子的生存本体的观念,即道论与德论的统一,也即自在存在与自为存在的统一。他主张清静无为,反对斗争,表现在他不出人头地,“塞其兑而闭其门,和其光而同其尘”,默默无闻于百姓之中。曹雪芹一方面对儒家思想作了肯定,却无法调解由此引发的功利与自由,现实与理想的矛盾,所以在《红楼梦》中当宝玉的第二个人生理想--爱情也中道崩猝,曹想不出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便安排宝玉最后的结局仍是跟随一僧一道重返大荒,放眼 “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这实是由入世极端走向出世极端 。曹雪芹精心构造的旷世《红楼梦》中 , 实乃天衣有缝 。高鄂在续篇中有贾家后来“兰桂齐芳 ,家道复出”的 交待,笔者认为应是使《红楼梦》成为完美之作的最后一笔。但是由于和曹雪芹前文的思想不一致吧 ,读者的指责尘封了他的光泽。
在曹雪芹的构设的" 白茫茫一片大地 " ,象征着人世间一切均化为乌有。不知是无意有意,高鄂在《红楼梦》终结的虚无中尝试了建立另一个人类家园 。人类社会不是动辄完结的,而是朝前进行的,人的使命就是承前启后,继往开来。 作为通灵宝玉的那块石返回了大荒山 ,但是作为肉身的宝玉也许还要留在佛门古刹中 ,那依然不出人世的范围 。 曹雪芹是反封建高鄂是封建? 社会制度是后人的理论 ,他们都只是在自已的心灵驱使下借助高超的艺术手段反映人生而已
3如果有什么书是我重看次数最多的话,非《红楼梦》莫属了,每次看都能看出些新意,都能领略到一些从前忽略的东西,总以为作者已经把话说尽了,可是转念一想才发现原来涵义如此之深,真难为他把真相藏到了这里。而这点是我看其他小说所领略不到的。就好象看那种魔术盒,不断地打开,里面还是一个套一个的盒子,仿佛永远都可以不断地开启下去。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认为《红楼梦》过时的话我不能接受。
至于说到高鄂的续,看前八十回与看后四十回感觉完全两样,所以看后四十回的次数比起前八十回起码要去掉个“0”。如果说曹雪芹的前八十回是“天之理”,而高鄂的后四十回是“人之情”。高鄂用他所有的才力尽力写了黛玉的香消玉陨,而对于曹雪芹一开始就在温香软玉、太平盛世的面纱中隐隐透出的肃杀之气却心软得不得了,面对这么个很有象征意义的大家族,高鄂心软得有点不近情理,给了宁国府一个交代,给了荣国府一个还算不错的收梢,有贾兰的高中,就连宝玉也还了老爸的情,一个个浪子回头,一个个勉力支撑,这个大家族的架子还是显摆在那里。当然为了不显突兀,高鄂是匆匆忙忙找了个勉强算点因头的事件就提前把人圈住了,否则再铺张下去,真的发展到那节,他老人家是无论如何也制止不了宁荣二府连锅端了的结局,那才是“落得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所以说,高鄂写的是人情,儿女之情可以尽到极致(极致是极致了,不过也写俗了),但是一涉及到整个社会,高老先生那点才气就没这个胆识了(可能和没曹雪芹的那种生活背景有关)。
我看过三种《红楼梦》的续写,全是高鄂先后的人物,现代续的看过一种,还不如高鄂。还是高鄂比较忠于曹雪芹的本意,只是不够彻底而已。若曹雪芹地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4
这一篇最详细:
黛玉见帕伤感(第八十七回)
失意人逢失意事,新啼痕间旧啼痕。
[说明]
黛玉在毡包中拣衣服,见从前宝玉送她的两块旧手帕,上边有自己的题诗,于是便“触物伤情,感怀旧事”。对句是形容她淌眼泪的。
[注释]
1.“新啼痕”句——宋代秦观《鹧鸪天》词:“枝上流莺和泪闻,新啼痕间旧啼痕。”
[评说]
续作者没有什么新鲜内容可写,就常常翻八十回前的旧账,而且动不动就是“触物伤情”,所“伤”之“情”不但空泛,有时还与所“触”之“物”不大相干。这里就是明显的例子:书中含混地说,黛玉见帕想起“初来时和宝玉的旧事来”,也不知究竟指的是哪些“旧事”。紫鹃则说:“那都是那几年宝二爷和姑娘小时,一时好了,一时恼了,闹出来的笑话儿。要像如今这样斯抬斯敬的,那里能把这些东西白糟蹋了呢?”事情很清楚:当时宝玉挨打,黛玉怜惜知己,为之而痛苦流泪,宝玉这才赠帕以示心意的。黛玉感知已之用心,更激动流泪,题诗寄情,这究竟跟“斯抬斯敬”有什么关系呢?能把这当作“笑话儿”吗?看到手帕,想起往事,又怎么能说是“失意人连失意事”呢?续作者根本不懂曹雪芹写那个情节的用意,所以只好瞎说一通。
望江南·祝祭晴雯二首(第八十九回)
随身伴,独自意绸缪。谁料风波平地起,顿教躯命实时休。孰与话轻柔?
东逝水,无复向西流。想象更无怀梦草,添衣还见翠云裘。脉脉使人愁!
[说明]
天气转冷,茗烟到学房给宝玉送衣,拿来了晴雯补过的雀金裘。宝玉见物伤感,关了门,点了香,摆好果品,拂开红笺,口祝笔写道:“怡红主人焚付晴姐知之:酌茗清香,庶几来飨!”接着写了这两首词。
[注释]
1.绸缪——情意深长。这两句头三字相连,容易产生歧义,使人误以为“意绸缪”者是“随身伴”,其实是说宝玉对随身之伴晴雯情意绸缪。
2.孰与话轻柔——跟谁再去轻声柔语地谈心呢?
3.怀梦草——传说中的异草。伪托东汉郭宪的《洞冥级》中故事:汉武帝思念死去的李夫人,想重见其容貌而不可得,东方朔献异草一枝,让他放在怀里,当夜就梦见了李夫人。因而有怀梦草之名。
4.翠云裘——指雀金裘。
[评说]
曹雪芹的“勇晴雯病补雀金裘”一节当然是写得出色的。但是,后面是否有必要用“人亡物在公子填词”来旧事重提呢?续书者认为这样的呼应可以使自己的补笔借助于前文获得艺术效果,所以他仿效“杜撰芙蓉诔”的情节,也焚香酌茗,祝祭亡灵,并填起《望江南》词来了。这实在是考虑欠周。他没有想到在鲁班门前本是不该弄斧的。有《芙蓉女儿诔》这样最出色的淋漓酣畅的奇文,两首轻飘飘的小令又算得了什么?何况,它的命意、措辞又如此陋俗不堪!如果晴雯有知,听到宝玉对她嘀咕“孰与话轻柔”之类肉麻的话,一定会像当初补雀金裘时那么说:“不用你蝎蝎蜇蜇的!”原作之所缺是应该补的,但原作写得最有力的地方是用不着再添枝加叶的
赞黛玉(第八十九回)
亭亭玉树临风立,冉冉香莲带露开。
[说明]
这是形容黛玉美貌的话。
[注释]
1.亭亭——高高地站立着的样子。玉树,喻身材美。语用杜甫《饮
中八仙歌》:“宗之萧萧美少年,学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2.冉冉——亦作“苒苒”,柔弱的样子。
[评说]
时到如今,再从宝玉眼中看出,是多余的。语言之庸俗令人几不可耐。续作者以为是在赞美黛玉,其实,连宝玉都被他丑化了。
黛玉照镜(第八十九回)
瘦影正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说明]
这是续作者叹黛玉病中照镜、顾影自怜的话。
[注释]
1.春水——喻镜子。
2.卿——对人的昵称。这里指镜 中形象。
[评说]
这两句诗是从明代风流故事中抄来的,写在这里以充小说文字,这也是续书者的故伎。故事原出明代支小白(如增)《小青传》:小青乃武林冯生之姬妾,姓不传(一说与生同姓冯,因讳之),早慧,工诗词。十六岁嫁冯生。生妇奇妒,命小青别居孤山。有杨夫人者劝小青别嫁。不从,凄惋成疾。命画师画像,自奠而卒,年十八,葬西湖孤山。姻戚集刊其诗词为《焚馀草》。这里续书者所取两句,即其临池自照瘦影后所作,流传颇广,明代徐翙取诗意作《春波影》杂剧演其事。小青故事又见于明代陈元明所作之传,后张潮《虞初新志》亦记其事,姚靖增修《西湖游览志》及《西湖志》等皆载入。阿英《小说闲谈》更辨其事之有无。所传冯小青全诗说:“新妆欲与画图争,知在昭阳第几名。瘦影自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红楼梦》的续作者摭拾此类,滥竽充数,假托原作,这实在是曹雪芹的不幸。
叹黛玉病(第九十回)
心病终须心药治,解铃还是系铃人。
[说明]
黛玉窃听得雪雁与紫鹃的谈话,说什么王大爷已给宝玉说了亲,便心灰意冷,顿时病势沉重,后来知是误会,病也就逐渐减退。故续作者发此感叹。
[注释]
1.“解铃”句——明代瞿汝稷《指月录》:法灯(泰钦和尚)性格豪放,不干正事,众人轻视他,只有法眼禅师对他很器重。一天,法眼问众人:“老虎脖子上拴的金铃,谁能把它解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这时,正好法灯过来,法眼也把这个问题问他,法灯回答说:“拴上去的人能解下来。”法眼一听很高兴,就对众人说:“你们以后别再轻视他了!”后来就把法灯的回答概括成“解铃还是系铃人”,成了一句成语,用以说谁惹出的事还该由谁去解决。
[评说]
据脂评提示,曹雪芹原稿中黛玉“ 泪尽”而逝在先,宝玉成亲在后,当然不会有续书中宝玉忽然痴呆、随人家移花接木的事(二十回脂评说,宝玉与宝钗后来“成为夫妇时”有“谈旧”的事),写法要现实的多。可见,把黛玉疑心宝玉定了亲,或者知道宝玉将娶宝钗作为致她于死命的唯一的原因,并不是曹雪芹的原意。《红楼梦》虽然写了很多儿女情事,但并不以爱情为中心,也不是一本鼓吹“为爱情而生,为爱情而死”的书,它的思想要深广得多。试想,宝玉挨了一顿板子,黛玉就流了多少眼泪!何以知道她后来的“泪尽”,不会是因为眼看宝玉受更大的痛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呢?黛玉的思想应该也是有所发展的。只限于描写黛玉在爱情和婚姻问题上为自己而悲伤,这只能证明续书者的思想境界是不高的。
寻玉乩书(第九十五回)
噫!来无迹,去无踪,青埂峰下以古松。欲追寻,山万重,入我门来一笑逢。
[说明]
宝玉丢失了通灵玉,一家人到处寻找,还测字打卦,都不中用,就请妙玉扶乩。据说,这就是仙乩在沙盘上所写下的话。
[注释]
1.乩——扶乩,一种占卜问疑的传统迷信活动,完全是骗人的鬼把戏。
[评说]
在曹雪芹的原稿中,宝玉后来也有失玉的事,但情况与续书所写的根本不一样。首先,玉是被人从宝玉的枕头底下“误窃”去的(第八回脂评),并非自动失踪;其次,有怡红院穿堂门前“凤姐扫雪拾玉”(不知是否即通灵玉)的事(二十三回脂评),而现在没有;最后,也不是癞和尚送玉救活宝玉,而是“甄宝玉送玉”(第十七、八回脂评)。虽然佚稿详情莫知,但有一点是清楚的:事情的先后经过在曹雪芹的笔下是按照现实生活中所可能有的形式来描写的。而续书则是改头换面地搬用了第二十五回“魇魔法叔嫂逢五鬼,通灵玉蒙蔽遇双真”的情节。续书者之所以这样写,是为了可以简化人物性格的矛盾冲突,依靠情节的离奇来获得戏剧性的效果。比如他可以在同一天、同一时辰中让宝钗“出闺成大礼”、黛玉“魂归离恨天”,因为这样安排的主要困难已经排除——“行为偏僻性乖张”的宝玉被彻底解除了思想武装,他已经随着通灵玉的丢失变成了一个大傻瓜。为此,就要把失玉这件事以及玉的去处说得越神秘越好,于是就硬派出身于官宦之家的妙玉来扮演巫婆的角色,让她画符念咒,见神弄鬼,以便得到乩书中这几句一览无余的话,为将来癞和尚送玉以至最后僧道挟持宝玉出家先造舆论。
叹黛玉之死(第九十八回)
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入梦遥!
[说明]
这是续作者写到黛玉断气时的话。
[评说]
对句是旧小说中的俗套,它与尤三姐自刎时曹雪芹以“揉碎桃花”两句叹词为比喻代替对三姐死亡形象的具体描写是完全不同的。续书者写黛玉的死,有点象老太婆说见闻——不嫌其琐碎。诸如“回光返照”,“攥着不肯松手”,“出气大,入气小”,“手已经凉了,连目光也都散了”,“叫人端水来给黛玉擦洗”,“浑身冷汗”,“身子便渐渐的冷了”,“叫人乱着拢头穿衣”,“两眼一翻”……也不怕损害人物形象的艺术美感。如果曹雪芹写尤三姐之死,也写她如何躺在血泊中挣扎、痉挛、喘气、咽气,这能收到什么效果呢?秦可卿、金钏儿、晴雯之死,作者都不正面落笔,“是不为也,非不能也。”为写死而写死,曹雪芹是不屑于这样做的。至于续作者最后让黛玉直叫“宝玉!宝玉!你好……”而怀恨死去,这不但不符她生前向警幻说过要偿还“甘露之惠”的诺言(现在的结局,竟成了“以怨报德”),而且也最终否定了黛玉是宝玉的真正的知己。
离尘歌(第一百二十回)
我所居兮,青埂之峰;
我所游兮,鸿蒙太空。
谁与我逝兮,吾谁与从?
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说明]
葬母于金陵的贾政先得到宝玉中举又失踪的消息,接着又知道自己已被“恩赦”复职,便赶路回京。雪夜泊舟毘(同“毗”)陵驿(今江苏常州巿),见一人光头赤脚,披大红猩猩毡斗篷,向他倒身下拜,细看知是宝玉,刚要对话,忽来一僧一道,挟住宝玉飘然而去,还听到三人中不知哪一个在唱这首歌。
[注释]
1.鸿蒙——参见《红楼梦曲·引子》注。
2.“谁与”二句——谁与我一道去呀,我跟着谁呢?
3.大荒——即小说开头说的大荒山。
[评说]
鲁迅认为续作中宝玉出家“未必与作者本意大相悬殊,惟披了大红猩猩毡斗篷来拜他的父亲却令人觉得诧异。”(《〈绛洞花主〉小引》)又说“和尚多矣,但披这样阔斗篷的能有几个,已经是‘入圣超凡’无疑了。”(《论睁了眼看》)肯定了续作对宝玉出家结局的安排,同时指出了在描写上的根本性的缺点。
一僧一道挟持宝玉俱去的描写也同样不符作者的本意。宝玉的出家是他“偏僻”行为的突出表现,即脂评所谓“有情极之毒,亦世人莫忍为者”,是他自身判逆性格与他所感到愤懑绝望的现实之间矛盾发展的结果,态度应该是决绝的。试看甄士隐的弃世,他只说了一声“走吧!”就“将道人肩上的搭裢抢过来背上”,随之而去了。注意!是他主动抢道人的搭裢并催人家走,而不是像续书中宝玉那样被僧道“夹住”,喝令他“俗缘已毕,还不快走”的。见过后半部原稿的脂砚斋就说:“‘走吧’二字真‘悬崖撒手’,若个能行?”意思是甄的决绝态度真像后来宝玉的出家,别人是做不到的。曹雪芹写柳湘莲的出家也如抽鸳鸯剑、断烦恼丝,一挥而尽,从无返顾。但宝玉、士隐、湘莲所坚决抛弃的东西,续书作者自己却十分热中,因而,当他违心地写这样的结局时,惋惜、留恋和迫不得已的情绪也就不可能不表现出来。这里,我们正好借薛宝琴的两句诗来评续书者:“牵连大抵难休绝,莫怨他人嘲笑频。”
《离尘歌》本应是寄托宝玉愤世思想的极好机会,然而整首歌中有的只是与续书中所有的诗歌同样空洞的字句,翻来覆去,说的无非是宝玉回大荒山青埂峰去了,甚至连歌是谁唱的也故意叫人弄不清楚,彷佛宝玉和僧、道已“三位一体”,成了真正的仙界人物。
5
后四十回还真的相当久没看了,
以下算是临时翻书找的一些例子,有点杂乱又毫无系统可言,
算是一些自己的感想,请多包含。
撇开整个故事的架构,和书中人物结局的安排,
对文字的驾驭功力,高鹗自然远不如曹雪芹,
客观来说,能续写红楼,写作的功力当然已经不能算平庸之辈,
但仰之弥高的原作在前,后进自然是相形见拙。
初读红楼是小六,那时候只专挑自己喜欢的章节读,
里面还有很多看不懂的东西就自己跳过,
自然也分不出前后作者写作上的差别,
说也奇怪,年纪长了,经历多了,国高中这样一路上来多读了一些古文了,
红楼梦年年拿出来翻,以前不懂得东西渐渐懂了,每次看的体悟也都不同,
不知是从那个时候起,自然觉得后面四十回文风丕变,
对张爱玲所说的"八十回后,人物一个个言语乏味 面目可憎起来",逐渐心领神会。
为什么后面四十回的人物,张爱玲会觉得言语乏味?
曹学芹运用北方口语的能力灵活巧妙,
红楼梦完成了高度成熟的文学语言,
朱光潜"谈文学"中,就以红楼梦廿八回,宝玉像黛玉诉说心事,作为例子:
"当初姑娘来了,那不是我陪著顽笑,凭我心爱的,姑娘要,就拿去,
我爱吃的,听见姑娘也爱吃,连忙收拾的乾乾净净,收著;等著姑娘到来,
一桌子吃饭,一床儿上睡觉。ㄚ头们想不到的,我怕姑娘生气,我替ㄚ头们想到。
我心里想:姊妹们从小儿长大,亲也罢,熟也罢,和气到了底,才见的比别人好。
如今谁承望姑娘人大心大,不把我放在眼睛里!"
就如同朱光潜所言,这么一大车子话,从头到尾念下来就是流畅顺当得很,
"多么顺口 多么能表情 一点不做作 一点不拖杳"(朱光潜语)
这种一长串,读了能知其声口 知其情绪 知其心性,的话后四十回真的少了许多,
前八十回口齿逼人,一张嘴比刀子还利的黛玉姑娘,后头实在消沉的可以,
论贾雨村 八股文一段更是大大违反黛玉的个性,这是极大的错误。
(黛玉是绝对不会要宝玉去求取功名的,更不会说出"取功名,也清贵些"这种话)
后四十回的凤姊也是一整个失色,尽管世道衰微 家道中落
但她可是效戏彩斑衣 持强羞说病的凤辣子啊,
黛玉死后,她说笑来安慰贾母的那一翻话实在大失水准,
(同五十四回,在元宵夜宴人人争听的笑话相比。)
九十四回,形容凤姊用"娇怯怯",也实在怪不可言。
后四十回最大为失色的,可能是原本形象鲜明的人物模糊了面貌,
曹雪芹对人物的塑造是相当用心的,不论地位高低,他笔下的人物皆有独特之处,
他用衣著 用住处 用行事 用言语来替人物塑型,
宝钗的姓氏 服用的冷香丸 居住的蘅芜院朴素如雪洞,这个姑娘的性格已跃然纸上
黛玉的潇湘馆,她的住所所弥漫的药香、她教导鹦鹉平日素喜的诗词,
不用再使用形容词,就可以知道这个姑娘平日是过著多么如隐士般 诗境的生活。
后四十回的作者或许受限才力,在描写不论是人 是物 是景,可就懒惰多了。
八十五回黛玉过生日,高鹗是这么描写的:
"那黛玉略换了儿件新鲜衣服,打扮得宛如嫦娥下界,含羞带笑的,出来见了众人"
曹雪芹是从来不用实笔来描写黛玉的面貌衣著,她如仙,她不同世俗。
就算要描写,曹雪芹笔下没有"新鲜衣服"这种说法的,
他有银花撒红半旧大袄 松绿撒花绫裤 锦边弹墨袜 厚底大红鞋(宝玉)
有蜜合色的棉袄 玫瑰紫二色金银线的坎肩 葱黄绫子棉裙(宝钗)
有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 五色蝴蝶鸾条(宝玉)
有缕金百蝶穿红大云缎窄袄 五彩刻丝青银鼠挂 翡翠撒花洋绉裙(凤姊)
.........多不胜数,连丫环的衣著也是描写的相当仔细的。
八十五回接著描述大家子团聚,这种场面前头曹雪芹描写的有多热闹详细,
他也不会用这种"这里接连著亲戚族中的人,来来去去,闹闹嚷嚷,车马填门,
貂蝉满座。真个是:花道正开蜂蝶闹 月逢十足海天宽"这种现成成语打发过去的。
随手翻书,找了一些例子,当然只是极小的部分,希望对您有些帮助。
总结完毕
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二、用三个章回写猜谜的曹雪芹,是不是在暗喻什么事?
谜语,多被用于表现智力、娱悦身心,大多是只言片语或短小韵文,算是极富趣味性的口头文学艺术了。作为民间文学中的一种,谜语有源远流长的历史。汉末,蔡中郎《曹娥碑》上所书“黄绢幼妇,外孙韭白”八字,被杨修解为“绝妙好辞”便是极著名的例子。后来,也不知是谁的奇思妙想,竟将这简短语言写绘与五彩斑斓的花灯上,渐渐的成了元宵节的一种游艺。
《文心雕龙·谐隐》有云:
“谜也者,回互其辞,使昏迷也。或体目文字,或图象品物,纤巧以弄思,浅察以炫辞。义欲婉而正,辞欲隐而显。”
何其精辟!谜语原是要人猜出来的,如既直白且露,叫人一望便知,便让人顿觉索然无味;而若一味追高求险,偏于晦涩,久猜不中,也叫人意兴阑珊。因此含而不露、若显若隐,方显出谜语作者的智力水平和谜语价值。
自唐传奇以来,许多小说中就穿插着谜语,至明清更为盛行。钱南扬先生在《谜史》中曾写道:
“清代小说,以谜语点状事实者,莫先于《红楼梦》,莫多于《镜花缘》、莫精于《品花宝鉴》。”
对于雅俗共赏的谜语,曹雪芹给予了特别的关注。他吸取了这一种民间艺术的精华,又根据书中情节、人物形象,场景需要,按头制帽,量体裁衣,深刻隐喻人物的人生际遇和命运结局,展示了自己写谜语的艺术才华。
曹雪芹在创作《红楼梦》时充分运用了谜语。全书共有三回详细描写到谜语。在第二十二回,有人来报:“娘娘差人送出一个灯谜儿,命你们大家去猜,猜着了每人也作一个进去。”。元春久居深宫,突然兴起要众弟妹们作此玩乐之事,大抵是向往普通庶民的生活的。一个皇妃,突发奇想要猜灯谜不仅仅是应时之玩,也是打发无聊天日的手段,那后宫佳丽无数,几时能得君王顾?当然,此举亦是密切与自己家人的联系。
为这一次猜谜,引出了多少有虚有实的物谜。虚的是元春之谜和众人所作的谜,书中都没有写出来。实的是贾环的不通之谜:“大哥有角只八个,二哥有角只两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爱在房上蹲。”这个谜语谜面上“只”与“八”就不通,且犯直露之忌;谜底又是枕头和兽角两个俗物。也许是要这把环哥儿的粗俗可笑和胸无点墨的形象,用谜传达出来,抑或是贾环此谜别有它意,旁人无从得知。
贾母见元春有兴趣,自已越发喜乐,就命诸姐妹作谜语,来了次家庭灯谜会。她自己带头先说了个“猴子身轻站树梢”的谜。虽谜底是荔枝,但却暗寓了“树倒猢狲散”的俗语。这在贾府如烈火烹油之盛之时,由最高家长口中说出来,透出了无可奈何的悲凉。贾政为让贾母高兴,猜中贾母之谜后,也作了个谜:“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从谜面上看,形状、质地、作用都与谜底“砚台”相符,而且这个谜切合了贾政道学先生的性格。才气不足却爱砚台,其谜语暗含作者的讥讽,妙极。
接着,作者以贾政猜谜形式,将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宝钗的灯谜从贾政眼中看出,虽一猜即中,但是,“娘娘所作爆竹,乃一响而散之物”;迎春所作算盘,是打动乱如麻;探春所作风筝,乃飘飘浮荡之物;惜春所作海灯,一发清净孤独,已令”贾政因此心里烦闷”。及至看到宝钗的七律诗谜,更觉不祥,大有悲戚之状。联系到元春薨逝后,贾府被抄家而败落,孙绍祖说迎春乃是五千两银子折变来的;惜春矢志出家,独伴孤灯等等,我们从中可知灯谜系作者看似无意而写,实则伏脉千里,暗示各人的结局。谜语在整个故事的结构中,起到了关联和纽带的作用。
第二次是在第五十回,贾母让众姊妹“作些灯谜,大家正月里好玩”,又举行了一次灯谜会。有李纨出的“观音未有世家传”打《四书》一句,“一池青草草何名”打植物一种;有李纹的“水向石边流出冷”打一古人名;有李绮的“萤”打一个字。这些谜语都是以谜面的字义来扣合谜底,作者通过猜谜又衬托了黛玉反对礼教的精神,勾画了湘云的性格,烘托了探春的才情,刻画了宝琴的天真。史湘云别出心裁,编了支《点绛唇》曲谜:“溪壑分离,红尘游戏,真何趣?名利犹虚,后事终难继。”这个曲谜谜面雅,谜底俗,猜中者不禁捧腹大笑,既脱俗,又有情趣,实是雅俗共赏的上品。同时,它还处处双关,体现了作者的深意,既对热衷于功名是嘲弄,又概括了宝玉的一生,应了他弃家为僧的结局。
接着宝钗、宝玉、黛玉各写了一首七绝的诗谜,都带有谶语的性质,笼罩着神秘的宿命色彩。宝钗谜诗的最后一句“何曾闻得梵铃声”暗示了聪明过人的宝钗,不曾理解宝玉最终出家,应了她后来对宝玉出家也是谜一样难解的心情。
宝玉的诗谜,首句就唱出“天上人间两渺茫”的悲声,应了他后来对“死神”造成的天人阻隔的无可奈何之恨,将自己一段耿耿痴情的情状,和盘描摹出来了。而黛玉的诗谜却一反其柔弱纤细的风格,“驰城逐堑势狰狞”具有叱咤风云的气势,静思则可理解权势如风云一般,聚则显,散如烟,并不能持久。探春也有一个谜,作者虚写一笔,未及说出,更增添了如梦如烟、飘渺虚无的气氛,加强了对贾府衰微败落的沉重感情抒发。
第五十一回,宝琴作了十首诗谜,引得众姐妹争相猜看。宝琴初进府时,便引得宝玉奔走相告,似乎那钗黛之流都被宝琴压过一头去,贾母更是喜欢得无可无不可,初见便逼着王夫人认其为干女儿,更命宝琴与自己同睡。宝琴的美貌与其可见一般,而此次一次拿出十首七绝,充分显示了宝琴的不凡诗才,纵观全书,还未有哪位小姐有此壮举。
怀古诗是以历史人物或事件为题材的诗,常常是借咏古人之事来抒发自己感今之情。宝琴以怀古为名,暗隐俗物十件的谜诗确实立意新巧。这十首诗涉及到历史上真实的和小说戏曲中虚构的人物与事件,但它并未发思古之幽情,而是发表了作者自已的评论。诗中描写了北到内蒙古大草原的青冢,南至国门关的交趾,而蒲东寺和梅花观都是传奇中的虚构地名。可见这只是托古为名,实质是集中表达了曹雪芹对大观园女儿结局的预言。作者一反传统谜语写法,一概不予揭谜底,给读者以余兴不尽之感。这造成了搜索枯肠、绞尽脑汁,两百多年尚不得其解的后果。人们聚讼纷纭,各执一词、莫衷一是的猜测,从多方面体现了作者的艺术创造力;人们惑于假象、迷失真意、难解其味的探幽,从多侧面丰富了作品一击多鸣的艺术效果。
有红学家曾道,宝琴的十首绝句,其实就是《红楼梦》的“录鬼簿”,是已死和将死的大观园女儿的哀歌。这也许是书中未写出谜底的原因。作者让读者发挥自已的想象力,自由地去猜测,猜谜底,猜寓意,真正体现了“猜’的功效。
第九、十两首谜诗吟咏的是《西厢记》中的丫头红娘和《牡丹亭》中的小姐杜丽娘。宝琴用谜诗赞美了她们对爱情的追求,是对封建礼教的大胆批判。这对塑造宝琴的形象,具有写实的意义。因此引起了宝钗维护封建闺范的争论。黛玉“难道咱们连两本戏也没见过不成”的反问,探春“这话正是了”的响应,李纨“又并不是看了‘西厢’“牡丹’的词曲,怕看了邪书”的反击,形成了与宝钗尖锐的对立,让我们看到李纨、探春、黛玉与宝钗的不同看法。这一细节描写,大大丰富了人物性格。在大家闺秀嬉笑猜谜的背后,作者设计的悲惨结局,使作者深沉的感情和强烈的同情溢于言表。
构思奇巧、语言生动的谜语,闪耀着作者的思想火花。它能启迪智慧、陶冶情操,并且给人们带来美的精神享受。根据史料记载,在《红楼梦》所反映的那个时代,谜语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上至王公贵族、文人学士,下至村塾酒肆、乡妪儿童,都多有喜爱。曹雪芹把谜语这样别致的花朵,采撷到自己的著作中,巧运神思来塑造典型环境和典型形象,体现了他精妙的艺术构思,取得了不同凡响的艺术效果。
三、曹雪芹写《红楼梦》,他真正的目的究竟是想告诉世人什么?
我个人觉得曹雪芹写《红楼梦》,并不是想要告诉世人什么,而仅仅是想通过这样一部作品来记录曹雪芹一家由盛而衰的一个过程,从一个小家体现出一个国家的社会百态。看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曹雪芹对贾府中的建筑、器具、园林、陈设,包括服饰、食物、礼仪等都描写的十分细致。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是很难会写出如此详细的细节来的。
所以,我个人认为,《红楼梦》这部作品也可以说是曹雪芹的自叙了,他是通过这部作品来回忆自己的一生。常言道,艺术来自于生活,并高于生活。这部作品也是如此,曹雪芹看到了隐藏在繁荣景象下的衰落迹象,以及造成这种衰落的原因,那就是人性的退化。
在贾府中,它的大厅和亭台楼阁,都在气势和工艺上显示出一种令人敬畏和不可侵犯的威严。仆人们经常在主人面前屏住呼吸并保持沉默,而那些聪明的人,一旦熟悉了这种生态,了解了主人的脾气,就能获得主人的欣赏,并过上富裕的生活。贾府的这一庄严形象是君主专制的缩影,它这种通过严格的等级制度和残酷无知的道德体系来维护其威严和特权的做法越来越极致,也越来越变态,贾政对宝玉残酷无情的管教就很好地反映了这一点。晴雯和尤二姐的悲剧结局,也是这种无情权威和道德体系所造成的。
曹雪芹就是看到了社会中的种种不良风气,才会想借由这本书宣泄出来。在贾府中,但凡是感情敏锐的人都会被压迫致死,在王熙凤的英明领导下,情况才有所改善。在《红楼梦》中,可以看出曹雪芹就是为了揭示隐藏在富裕家庭丰富多彩的物质生活下的各种衰落迹象,以及他对一个开放且包容的世界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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