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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卖刀
杨志来到东京,想个殿司府制使职役,可高俅从中作梗,未能如愿。又因盘缠使尽,便卖祖上留下的宝刀,换些盘缠投往他处。
却偏偏又惹上破落户毛大虫牛二这个泼皮,牛二三番五次刁难,蛮不讲理地要求杨志剁个人试试,杨志说剁狗,可牛二就是不肯,硬跟杨志扛上,目的就是白要这把宝刀。杨志大怒,两人打了起来,杨志杀了牛二。杨志请求街坊作证,到开封府自首,结果被充军,宝刀也没入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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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因脸上生有一大块青记,人称青面兽。他自幼流e799bee5baa6e997aee7ad94e58685e5aeb9366落关西,早年曾应武举,官至殿司制使官。后押送花石纲,却在黄河里翻船失陷,不敢回京赴命,只得避难江湖。
卖刀后杨志到大名府,却得到北京留守梁中书的赏识,被留在府中听用。梁中书见他做事勤谨,有心提拔他为军中副牌,但却担心有人不服,便安排东郭门教场演武。
杨志比枪、斗箭,连败副牌军周谨。梁中书让杨志接替周谨担任副牌军,却惹恼了正牌军索超。索超出场与杨志比武,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都监闻达担心两败俱伤,急命鸣锣,并和李成一道禀报梁中书,称二人皆可重用。梁中书便将索超、杨志同时提拔为管军提辖使。东郭斗武影响很大,北京百姓看了也都欢欣不已。此后,杨志更得梁中书器重,与索超也是惺惺相惜。
得到梁中书的赏识,提拔为管军提辖使,他护送生辰纲,结果又被劫取,只得上二龙山落草。三山聚义后加入梁山,在梁山排第十七位,上应天暗星,位列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征方腊时病逝于丹徒县,追封忠武郎。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杨志
时迁:
时迁练就一身好功夫,能攀高走壁,
盗墓做贼,江湖上人称“鼓上蚤”。杨雄
、石秀杀了潘巧7a64e78988e69d83364云、裴如海,正商量去投
奔梁山,没想到撞上了时迁。时迁因为偷
吃了祝家庄酒店的公鸡,被祝家庄人马捉
去,并且惹出宋江三打祝家庄一段事来。
时迁上梁山后,被派去东京盗得徐宁的宝
甲,和汤隆一起将徐宁骗上梁山,立了功
劳。时迁被封为走报机密步军头领第二名
,是梁山第一百零七条好汉。征讨方腊时,
时迁病死徐宁:
徐宁,梁山第十八条好汉,马军八虎
骑兼先锋使第二。徐宁原来是京师金枪班
教头。宋江被呼延灼连环马打败后,吴用
用计让时迁盗甲骗徐宁上了梁山。徐宁教
梁山好汉使用钩镰枪打败呼延灼,立下大
功。宋江征讨方腊时,兵马走到杭州城东
新桥时,徐宁去救郝思文被毒箭射死。
呼延灼:
呼延灼,梁山泊第八条好汉,马军五
虎将第四。使一双铜鞭,骑一匹踢雪乌骓
马,武艺高强。宋江兵马杀了高俅的弟弟
高廉后,高俅推举呼延灼作兵马指挥使攻
打梁山泊。呼延灼用连环马连败宋江兵马
。金钱豹子汤隆献计徐宁用钩镰枪可以破
连环马。吴用设计派时迁去东京偷了徐宁
的雁翎锁子甲,骗徐宁到了梁山。徐宁的
钩镰枪果然破了呼延灼的连环马。呼延灼
单枪匹马逃到青州,青州知府让他带人攻
打桃花山、二龙山。梁山泊人马赶到桃花
山、二龙山救援,用计把呼延灼骗到陷坑
里活捉。呼延灼投降梁山。
受招安后,呼延灼被封为御管兵马指
挥使。
吴用:
吴用,表字学究,道号加亮先生。平
生机巧聪明,曾读万卷经书。使两条铜链
。吴用为晁盖献计,智取生辰纲,用药酒
麻倒了青面兽杨志,夺了北京大名府梁中
书送给蔡太师庆贺生辰的十万贯金银珠宝
。宋江在浔阳楼念反诗被捉,和戴宗一起
被押赴刑场,快行斩时,吴用用计劫了法
场,救了宋江、戴宗。宋江二打祝家庄失
败;第三次攻打祝家庄时,吴用利用双掌
连环计攻克祝家庄。吴用在破连环马时,
派时迁偷甲骗徐宁上了梁山。宋江闹华州
时,吴用又出计借用宿太尉金铃吊挂,救
出了九纹龙史进、花和尚鲁智深。一生屡
出奇谋,屡建战功。受招安被封为武胜军
承宣使。宋江、李逵被害后,吴用与花荣
一同在宋江坟前上吊自杀,与宋江葬在一
起。
第十五回 杨志押送金银担 吴用智取生辰纲 当时公孙胜正在阁儿里对晁盖说这北京生辰纲是不义之财,取之何碍,只见一个人从外面抢将入来揪住公孙胜,道:“你好大胆!却才商议的事,我都知了也!” 那人却是智多星吴学究。 晁盖笑道:“教授休取笑,且请相见。” 两个叙礼罢,吴用道:“江湖上久闻人说入云龙公孙胜一清大名,不期今日此处得会。” 晁盖道:“这位秀士先生便是智多星吴学究。” 公孙胜道:“吾闻江湖上人多曾说加亮先生大名。岂知缘法却在保正庄上得会。只是保正疏财仗义,以此天下豪杰都投门下。” 晁盖道:“再有几个相识在里面,一发请进后堂深处相见。” 三个人入到里面,就与刘唐,三阮,都相见了。 众人道:“今日此一会应非偶然,须请保正哥哥正面而坐。” 晁盖道:“量小子是个穷主人,怎敢占上!”吴用道:“保正哥哥年长。依着小生,且请坐了。” 晁盖只得坐了第一位。 吴用坐了第二位。 公孙胜坐了第三位。 刘唐坐了第四位。 阮小二坐了第五位。 阮小五坐了第六位。 阮小七坐了第七位。 却才聚义饮酒,重整杯盘,再备酒肴,众人饮酌。 吴用道:“保正梦见北斗七星坠在屋脊上,今日我等七人聚义举事,岂不应天垂象? 此一套富贵,唾手而取。前日所说央刘兄去探听路程从那里来,今日天晚,来早便请登程。” 公孙胜道:“这一事不须去了。贫道已打听知他来的路数了,只是黄泥冈大路上来。” 晁盖道:“黄泥冈东十里路,地名安桨村,有一个闲汉叫做“白日鼠”白胜,也曾来投奔我,我曾赍助他盘缠。” 吴用道:“北斗上白光莫不是应在这人?自有用他处。” 刘唐道:“此处黄泥冈较远,何处可以容身?” 吴用道:“只这个白胜家,便是我们安身处。--亦还要用了白胜。” 晁盖道:“吴先生,我等还是软取?却是硬取?” 吴用笑道:“我已安排定了圈套,只看他来的光景;力则力取,智则智取。我有一条计策,不知中你们意否?如此如此。”晁盖听了大喜,颠着脚,道:“好妙计!不枉了称你做智多星!果然赛过诸葛亮!懊计策!”吴用道:“休得再提。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只可你知我知。” 晁盖便道:“阮家三兄且请回归,至期来小庄聚会。吴先生依旧自去教学。公孙先生并刘唐只在敝庄权住。” 当日饮酒至晚,各自去客房里歇息。 次日五更起来,安排早饭吃了,晁盖取出三十两花银送与阮家三兄弟,道:“权表薄意,切勿推却。” 三阮那里肯受。 吴用道:“朋友之意,不可相阻。” 三阮方才受了银两。 一齐送出庄外来。 吴用附耳低言道:“这般这般,至期不可有误。” 三阮相别了,自回石碣村去。 晁盖留住公孙胜,刘唐在庄上。 吴学究常来议事。 卑休絮烦。 却说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了十万贯庆贺生辰礼物完备,选日差人起程。 当下一日在后堂坐下,只见蔡夫人问道:“相公,生辰纲几时起程?” 梁中书道:“礼物都已完备,明后日便可起身,只是一件事在踌躇未决。” 蔡夫人道:“有甚事踌躇未决?” 梁中书道:“上年费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上东京去,只因用人不着,半路被贼人劫将去了,至今获;今年帐前眼见得又没个了事的人送去,在此踌躇未决。” 蔡夫人指着阶下,道:“你常说这个人十分了得,何不着他委纸领状送去走一遭?不致失误。” 梁中书看阶下那人时,却是青面兽杨志。 梁中书大喜,随即唤杨志上厅,说道:“我正忘了你。你若与我送生辰纲去,我自有抬举你处。” 杨志叉手向前,禀道:“恩相差遣,不敢不依。只不知怎地打点?几时起身?” 梁中书道:“着落大名府差十辆太平车子;帐前十个厢禁军,监押着车;每辆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每辆车子,再使个军健跟着。三日内便要起身去。” 杨志道:“非是小人推托。其实去不得。乞钧旨别差英雄精细的人去。” 梁中书道:“我有心要抬举你,这献生辰纲的札子内另修一封书在中间,太师跟前重重保你,受道勒令回来。如何倒生支词,推辞不去?” 杨志道:“恩相在上,小人也曾听得上年已被贼人劫去了,至今未获。今岁途中盗贼又多;此去东京又无水路,都是旱路。经过的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便兼单身客人,亦不敢独自经过。他知道是金银宝物,如何不来抢劫!枉结果了性命!以此去不得。” 梁中书道:“恁地时多着军校防护送去便了。” 杨志道:“恩相便差一万人去也不济事;这厮们一声听得强人来时,都是先走了的。” 梁中书道:“你这般地说时,生辰纲不要送去了?” 杨志又禀道:“若依小人一件事,便敢送去。” 梁中书道:“我既委在你身上,如何不依;你说:“杨志道:“若依小人说时,并不要车子,把礼物都装做十馀条担子,只做客人的打扮;行货也点十个壮健的厢禁军,却装做脚夫挑着;只消一个人和小人去,却打扮做客人,悄悄连夜上东京交付,恁地时方好。” 梁中书道:“你甚说得是。我写书呈,重重保你,受道诰命回来。” 杨志道:“深谢恩相抬举。” 当日便叫杨志一面打拴担脚,一面选拣军人。 次日,叫杨志来厅前伺候,梁中书出厅来问道:“杨志,你几时起身?” 杨志禀道:“告覆恩相,只在明早准行,就委领状。” 梁中书道:“夫人也有一担礼物,另送与府中宝眷,也要你领。拍你不知头路,特地再教公谢都管并两个虞候和你一同去。” 杨志告道:“恩相,杨志去不得了。” 梁中书道:“礼物都己拴缚完备,如何又去不得?” 杨志禀道:“此十担礼物都在小人身上,和他众人都由杨志,要早行便早行,要晚行便晚行,要住便住,要歇便歇,亦依杨志提调;如今又叫老都管并虞候和小人去,他是夫人行的人,又是太师府门下公,倘或路上与小人别拗起来,杨志如何敢和他争执得?若误了大事时,杨志那其间如何分说?” 梁中书道:“这个也容易,我叫他三个都听你提调便了。” 杨志答道:“若是如此禀过,小人情愿便委领状。倘有疏失,甘当重罪。” 梁中书大喜道:“我也不枉了抬举你!真有见识!” 随即唤老谢都管并两个虞候出来,当厅分付,道:“杨志提辖情愿委了一纸领状监押生辰纲--十一担金珠宝贝--赴京太师府交割。这干系都在他身上,你三人和他做伴去,一路上,早起,晚行,住,歇,都要听他言语,不可和他别拗。夫人处分付的勾当,你三人自理会。小心在意,早去早回,休教有失。” 老都管一一都应了。 当日杨志领了,次日早起五更,在府里把担仗都摆在厅前。 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又将一小担财帛,共十一担,拣了十一个壮健的厢禁军,都做脚夫打份。 杨志戴上凉笠儿,穿着青纱衫子,系了缠带行履麻鞋,跨口腰刀,提条朴刀。老都管也打扮做个客人模样。 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的伴当。 各人都拿了条朴刀,又带几根藤条。 梁中书付与了札付书呈。 一行人都吃得饱了,在厅上拜辞了。 梁中书看军人担仗起程。 杨志和谢都管两个虞候监押着,一行共是十五人,离了梁府,出得北京城门,取大路投东京进发。 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虽是晴明得好,只是酷热难行。 这一行人要取六月十五日生辰,只得路上行。 自离了这北京五七日,端的只是起五更,趁早凉便行;日中热时便歇。 五七日后,人家渐少,行路又稀,一站站都是山路。 杨志却要辰牌起身,申时便歇。 那十一个厢禁军,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天气热了,行不得;见着林子便要去歇息。 杨志赶着催促要行,如若停住,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逼赶要行。 两个虞候虽只背些包里行李,也气喘了行不上。 杨志便嗔道:“你两个好不晓事!这干系须是俺的!你们不替洒家打这夫子,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这路上不是要处!” 那虞候道:“不是我两个要慢走,其实热了行不动,因此落后。前日只是趁早凉走,如今恁地正热里要行,正是好歹不均匀!” 杨志道:“你这般说话,却似放屁!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如今正是尴尬去处,若不日里赶过去,谁敢五更半夜走?” 两个虞候口里不言,肚中寻思:“这厮不直得便骂人!” 杨志提了朴刀,拿着藤条,自去赶那担子。 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下等得老都管来;两个虞候告诉道:“杨家那厮强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直这般会做大!” 老都管道:“须是相公当面分付道∶“休要和他别拗,”因此我不做声。这两日也看他不得。权且耐他。” 两个虞候道:“相公也只是人情话儿,都管自做个主便了。” 老都管又道:“且耐他一耐。” 当日行到申牌时分,寻得一个客店里歇了。 那十一个厢禁军两汗通流,都叹气吹嘘,对老都管说道:“我们不幸做了军健!情知道被差出来。这般火似热的天气,又挑着重担;这两日又不拣早凉行,动不动老大藤条打来;都是一般父母皮肉,我们直恁地苦!” 老都管道:“你们不要怨怅,巴到东京时,我自赏你。” 那众军汉道:“若是似都管看待我们时,并不敢怨怅。” 又过了一夜。 次日,天色未明,众人起来,都要乖凉起身去。 杨志跳起来,喝道:“那里去!且睡了!却理会!” 众军汉道:“趁早不走,日里热时走不得,却打我们!” 杨志大骂道:“你们省得甚么!” 拿了藤条要打。 众军忍气吞声,只得睡了。 当日直到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 一路上赶打着,不许投凉处歇。 那十一个厢禁军口里喃喃呐呐地怨怅;两个虞候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口,老都管听了,也不着意,心内自恼他。 卑休絮烦。 似此行了十四五,日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怅杨志。 当日客店里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早饭行,正是六月初四日时节,天气未及晌午,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其日十分大热,当日行的路都是山僻崎岖小径,南山北岭,却监着那e799bee5baa6e997aee7ad94e78988e69d83362十一个军汉。 约行了二十馀里路程,那军人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被杨志拿着藤条打将来,喝道:“快走!教你早歇!” 众军人看那天时,四下里无半点云彩,其实那热不可当。 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 看看日色当午,那石头上热了脚疼,走不得。 众军汉道:“这般天气热,兀的不晒杀人!” 杨志喝着军汉道:“快走!赶过前面冈子去,却再理会。” 正行之间,前面迎着那土冈子。 一行十五人奔土冈子来,歇下担仗,十四人都去松林树下睡倒了。 杨志说道:“苦也!这里是甚么去处,你们却在这里歇凉!起来快走!” 众军汉道:“你便利做我七八段也是去不得了!” 杨志拿起藤条,劈头劈脑打去。 打得这个起来,那个睡倒,杨志无可奈何。 只见两个虞候和老都管气喘急急,也巴到冈子上松树下坐下喘气。 看这杨志打那军健,老都管见了,说道:“提辖!端的热了走不得!休见他罪过!” 杨志道:“都管,你不知。这里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停脚!” 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便道:“我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把这话来惊吓人!”老都管道:“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略过日中行,如何?” 杨志道:“你也没分晓了!如何使得?这里下冈子去,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甚么去处。敢在此歇凉!” 老都管道:“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 杨志拿着藤条,喝道:“一个不走的吃他二十棍!” 众军汉一齐叫将起来。 数内一个分说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辩!” 杨志骂道:“这畜生不殴死俺!只是打便了!” 拿起藤条,劈脸又打去。 老都管喝道:“杨提辖!且住!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公时,门下军官见了无千无万,都向着我喏喏连声。不是我口浅,量你是个遭死的军人,相公可怜,抬举你做个提辖,比得芥菜子大小的官职,直得地逞能!休说y宁O相公家都管,便是村庄一个老的,心合依我劝一劝!只顾把他们打,是何看待!” 杨志道:“都管,你须是城市里人,生长在相府里,那里知道途路上千难万难!” 老都管道:“四川,两广,也曾去来,不曾见你这般卖弄!” 杨志道:“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 都管道:“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今日天下怎地不太平?” 杨志却待要回言,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价望。 杨志道:“俺说甚么,兀的不是歹人来了!” 撇下藤条,拿了朴刀,赶入松林里来,喝一声道:“你这厮好大胆!怎敢看俺的行货!” 赶来看时,只见松林里一字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六个人,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乘凉;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拿着一条朴刀。 见杨志赶入来,七个人齐叫一声“阿也,”都跳起来。 杨志喝道:“你等是甚么人?” 那七人道:“你是甚么人?” 杨志道:“你等小本经纪人,偏俺有大本钱?” 那七人问道:“你颠倒问!我等是小本经纪,那里有钱与你!” 杨志又问道:“你等莫不是歹人?” 那七人道:“我等弟兄七人是濠州人,贩枣子上东京去;路途打从这里经过,听得多人说这里黄泥冈上时常有贼打劫客商。我等一面走,一头自道:“我七个只有些枣子,别无甚财务,只顾过冈子来。” 上得冈子,当不过这热,权且在这林子里歇一歇,待晚凉了行,只听有人上冈子来。 我们只怕是歹人,因此使这个兄弟出来看一看。 ”杨志道:“原来如此。也是一般的客人。却才见你们窥望,惟恐是歹人,因此赶来看一看。” 那七个人道:“客官请几个枣子了去。” 杨志道:“不必。” 提了朴刀再回担边来。 老都管坐着,道:“既是有贼,我们去休。” 杨志说道:“俺只道是歹人,原来是几个贩枣子的客人。” 老都管别了脸对众军道:“似你方才说时,他们都是没命的!” 杨志道:“不必相闹;俺只要没事,便好。你们且歇了,等凉此走。” 众军汉都笑了。 杨志也把朴刀插在地上,自去一边树下坐了歇凉。 没半碗饭时,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上冈子来;唱道∶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那汉子口里唱着,走上冈子来松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地乘凉。 众军看见了,便问那汉子道:“你桶里是什么东西?” 那汉子应道:“是白酒。” 众军道:“挑往那里去?” 那汉子道:“挑出村里卖。”众军道:“多少钱一桶?” 那汉子道:“五贯足钱。” 众军商量道:“我们又热又渴,何不买些吃?也解暑气。” 正在那里凑钱,杨志见了喝道:“你们又做甚么?” 众军道:“买碗酒吃。” 杨志调过朴刀杆便打,骂道:“你们不得洒家言语,胡乱便要买酒吃,好大胆!” 众军道:“没事又来鸟乱!我们自凑钱买酒吃,干你甚事?也来打人!” 杨志道:“你这村鸟理会得甚么!到来只顾吃嘴!全不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多少好汉被蒙汗药麻翻了!” 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杨志冷笑道:“你这客官好不晓事!早是我不卖与你吃,--却说出这般没气力的话来!” 正在松树边闹动争说,只见对面松林里那伙贩枣子的客人提着朴刀走出来问道:“你们做甚么闹?” 那挑酒的汉子道:“我自挑这个酒过冈子村里卖,热了在此歇凉。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我又不曾卖与他,这个客官道我酒里有甚么蒙汗药,你道好笑么?说出这般话来!” 那七个客人说道:“呸!我只道有歹人出来。原来是如此。说一声也不打紧。我们正想酒来解渴,既是他疑心,且卖一桶与我们吃。” 那挑酒的道:“不卖!不卖!” 这七个客人道:“你这鸟汉子也不晓事!我们须不曾说yA。你左右将到村里去卖,不般还你钱,便卖些与我们,打甚么要紧?看你不道得舍施了茶汤,便又救了我们热渴。” 那挑酒的汉子便道:“卖一桶与你不争,只是被他们说的不好--又没碗瓢舀吃。” 那七人道:“你这汉子忒认真!便说了一声,打甚么要紧?我们自有瓢在这里。” 只见两个客人去车子前取出两个椰瓢来,一个捧出一大捧枣子来。 七个人立在桶边,开了桶盖,轮替换着舀那酒吃,把枣子过口。 无一时,一桶酒都吃尽了。 七个客人道:“正不曾问你多少价钱?” 那汉道:“我一了不说价,五贯足钱一桶,十贯一担。” 一个客人把钱还他,一个客人便去揭开桶盖兜了一瓢,拿上便吃。 那汉去夺时,这客人手拿半瓢酒,望松林里便去,那汉赶将去。 只见这边一个客人从松林里走将出来,手里拿一个瓢,便来桶里舀了一瓢。 那汉看见,抢来劈手夺住,望桶里一倾,便盖了桶盖,将瓢望地下一丢,口里说道: “你这客人好不君子相!戴头识脸的,也这般罗噪!” 那对过众军汉见了,心内痒起来,都待要吃。 数中一个看着老都管道:“老爷爷,与我们说一声!那卖枣子的客人买他一桶吃了,我们胡乱也买他这桶吃,润一润喉也好,其实热渴了,没奈何;这里冈子上又没讨水吃处。老爷方便!” 老都管见众军所说,自心里也要吃得些,竟来对杨志说:“那贩枣子客人已买了他一桶吃,只有这一桶,胡乱教他们买吃些避暑气。冈子上端的没处讨水吃。”杨志寻思道: “俺在远远处望这厮们都买他的酒吃了;那桶里当面也见吃了半瓢,想是好的。打了他们半日,胡乱容他买碗吃罢。” 杨志道:“既然老都管说了,教这厮们买吃了,便起身。” 众军健听这话,凑了五贯足钱,来买酒吃。 那卖酒的汉子道:“不卖了!不卖了!这酒里有蒙汗药在里头!” 众军陪着笑,说道:“大哥,直得便还言语?” 那汉道:“不卖了!休缠!” 这贩枣子的客人劝道:“你这个鸟汉子!他也说得差了,你也忒认真,连累我们也吃你说了几声。须不关他众人之事,胡乱卖与他众人吃些。” 那汉道:“没事讨别人疑心做甚么?”这贩枣子客人把那卖酒的汉子推开一边,只顾将这桶酒提与众军去吃。 那军汉开了桶盖,无甚舀吃,陪个小心,问客人借这椰瓢用一用。 众客人道:“就送这几个枣子与你们过酒。” 众军谢道:“甚么道理!” 客人道:“休要相谢。都一般客人。何争在这百十个枣子上?” 众军谢了。 先兜两瓢,叫老都管吃一瓢,杨提辖吃一瓢。 杨志那里肯吃。 老都管自先吃了一瓢。 两个虞候各吃一瓢。 众军汉一发上。 那桶酒登时吃尽了。 杨志见众人吃了无事,自本不吃,一者天气甚么热,二乃口渴难煞,拿起来,只吃了一半,枣子分几个吃了。 那卖酒的汉子说道:“这桶酒被那客人饶了一瓢吃了,少了你些酒,我今饶了你众人半贯钱罢。” 众军汉凑出钱来还他。 那汉子收了钱,挑了空桶,依然唱着山歌,自下冈子去了。 那七个贩枣子的客人立在松树傍边,指着这一十五人,说道:“倒也!倒也!” 只见这十五个人,头重脚轻,一个个面面厮觑,都软倒了。 那七个客人从松树林里推出这七辆江州车儿,把车子上枣子都丢在地上,将这十一担金珠宝贝都装在车子内,遮盖好了,叫声“聒噪”,一直望黄泥冈下推去了。杨志口里只是叫苦,软了身体,挣扎不起,十五个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七个人把这金宝装了去,只是起不来,挣不动,说不得。 我且问你∶这七人端的是谁?不是别人,原来正是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这七个。 却才那个挑酒的汉子便是白日鼠白胜。 却怎地用药?原来挑上冈子时,两桶都是好酒,七个人先吃了一桶,刘唐揭起桶盖,又兜了半瓢吃,故意要他们看着,只是叫人死心塌地,次后吴用去松林里取出药来,抖在瓢里,只做走来饶他酒吃,把瓢去兜时,药已搅在酒里,假意兜半瓢吃;那白胜劈手夺来倾在桶里∶这个便是计策。 那计较都是吴用主张。 这个唤做“智取生辰纲。” 原来杨志吃得酒少,便醒得快;爬将起来,兀自捉脚不住;看那十四个人时,口角流涎,都动不得。 杨志愤闷道:“不争你把了生辰纲去,教俺如何回去见梁中书,这纸领状须缴不得。” --就扯破。” --“如今闪得俺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待走那里去?不如就这冈子上寻个死处!” 撩衣破步,望着黄泥冈下便跳。 正是∶断送落花三月雨,摧残杨柳九秋霜。毕竟在黄泥冈上寻死,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杨志贬为火头军
杨志本来在东京汴梁的御林军当军官,因为不屑于逢迎巴结,被充军到了大名府。梁中书觉得杨志是个人物,如果调教得当的话可为己所用。但梁中书打错了算盘。先是在押运太湖石途中,同去的赵大禾误将太湖石坠落深水,梁中书本想借机整治赵大禾,不料杨志却将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把梁中书的暗示全当耳旁风;接着,杨志由于报国心切,在禁闭期间,擅自闯进校场参加先锋官选拔比武,并勇不可挡,拔得头筹。这一连串的行为给杨志带来了麻烦,梁中书一气之下,将杨志贬为伙头军。
2、杨志杀牛二
杨志素有鸿鹄之志,却屡屡受挫,心中苦闷自不待言,但他却不允许自己就此随波逐流。即便当了伙夫,杨志仍保持职业军人的作风,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很快,杨志就与牛头帮发生了冲突。牛头帮是当地的黑帮组织,与官府盘根错节,势力强大。牛头帮帮主牛二功夫好,是个铁腕人物,连梁中书都怵他几分。牛二对杨志早有耳闻,甚至有惺惺相惜之感,试图将杨志笼络为自己人。杨志身为名门之后,岂能与牛二同流合污!牛二恼羞成怒,向梁中书施加压力,迫使杨志被开除军籍,并欲伺机除掉杨志。
此时的杨志内外交困,陷于人生最低谷。
3、杨志结识晁盖
由赵大禾引荐,晁盖等人结识了杨志,并引为知己。晁盖不满梁中书倒行逆施,计划谋事,并想拉杨志入伙。作为杨志的红颜知己,香嫂极力鼓动杨志与晁盖联手。杨志虽然钦佩晁盖的性情和为人,但他一e69da5e6ba90e799bee5baa6e997aee7ad94362向以朝廷栋梁自居,怎能与江湖绿林为伍?两股势力同时对杨志展开了争夺,但杨志都拒绝了。孤独,是杨志的终极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