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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长的一个
整个城市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雨幕中,灰暗的天际不时有闪电划过,偶而还会响起一,二声闷雷,夜已经深了。位于市中心的银行大楼还灯火通明,“当”时针已经指向了9点。办公室里的员工还在紧张的忙碌着。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青年好象正趴在桌上睡得很香,桌上堆满了凌乱的文件和帐册。
“白子夜”,一声怒吼像窗外的惊雷一般炸响,正在办公桌上睡得迷糊的白子夜猛得跳了起来。“啊”?谁叫我啊?穿着撑得快要涨破的西服,一脸横肉,脸色红的像要烧起来的张经理像坐山般站在白子夜的面前。他见这平时就对自己不太满意的经理正目放凶光,心知不妙,连忙道:我刚才太累了,只是打了个瞌睡,以后不会了。张经理那双深埋在肉缝里的小眼睛冷冷的看着他,阴声细气不愠不火般道:你不会再有机会打瞌睡了,我刚通知了公司的财务,由这刻起,你不在是本公司的一员了,若不满意,可向工会投诉。不理变得脸如死灰的白子夜,转身往他的办公室举步走回去,叁四步后转过头来,微笑道:「忘了告诉你,叁天前工会刚开除了你,因为你已经两个月没有缴交会费了。」其他同事都别过头去,不忍看白子夜的窘相。只有张经理的心腹,平时已经狗仗人势的小王还对着白子夜做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着张经理胖如肉山的背影,再环顾四周,同事们轻轻的叹息声,和同情的目光不由令白子夜怒从心起,喝道:给我站着。张经理不慌不忙,移转肥体,两手交叉护在胸前,有恃无恐道:「我刚好唤了警卫,他们会给你举行一个没有饮料食物和来宾的告别会。话猷未已,脚步声在部门入口处轰然响起,四名警卫杀气腾腾拥了进来张经理哈哈一笑道:「白先生请到会计部一行,他们早预备好了大信封哼。」说完迳自回房去了。白子夜戟指喝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这时一名警卫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礼貌而又强硬的说:白先生,请你收拾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在众目睽睽之下,白子夜又羞又怒,连东西也顾不上收拾了,一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白子夜”一声娇怯的声音响起,他一听就知道是平时坐在自己对面,对自己颇有好感的茹小姐的声音,白子夜心里一阵的感动,但是男人的自尊让他硬起心肠,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门关上的一刹那,白子夜知道自己真的失业了,这份工作来得不易,却这么就失去了,唉,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不如回家先睡个大觉吧。
走出银行的大门,雨正越下越大,连街上的路灯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迷茫雨中清冷的大街完全没了白天的喧嚣,除了昏黄的路灯和在雨夜下显得神秘而又诡异的一幢幢大厦。
妈的,怎么连辆出租车都没有,白子夜摸摸身上的几个零钱,唉,也好索性走回家去吧,想到这里,便一头扎进了雨幕。雨,不停的落在他的头上,脸上,顺着发际流下的雨水让他觉得分外的冰凉。一阵夜风夹着冷雨扑面而来,白子夜猛的一个哆嗦,今天真是冷啊,为什么失意的时候总是这样,凄风苦雨的,哈哈。他自我解嘲般的笑了笑,赶紧加快了脚步往家走去。
“吱”门开了。白子夜先在门口狠狠的甩了甩湿发,进门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想起刚才进公寓的时候看门的老头见他像个落汤鸡的样子还以为他遭打劫,连连询问他,弄得他啼笑皆非,一番解释后才进来。白子夜住的这所公寓是位于这个城市的一个小角落,公寓不大,只有两层。专门适合像他这样的单身汉住,价钱便宜,离公司又近。就是太小了点。妈的,我这人到底有什么错啊,怎么这么倒霉,想起刚才的事白子夜就一肚子气,他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边喝边嘟哝着,那该死的经理辞退我也就算了,又何必当众羞辱我......骂着,骂着,越到后来声音越含混不清,渐渐的,他睡了过去。
“白子夜~~~~~白子夜~~~~~”咦,这么晚了还有谁在叫我啊,他靡靡糊糊的想站起了,可是身体好象怎么也起不来。他只能努力的睁开眼睛这是什么地方?他一看之下发现自己正站一个极其宽阔的广场,天色很黑,而且雾很大。整个广场笼罩在一片迷雾中,他好象依稀看见前面有一个很大的事物,但是他看不清楚,正恍惚间,忽然,那神秘的声音又在响起:白子夜,走过来吧~~~。
我?白子夜一头的雾水,就在此时,眼前的迷雾渐渐消退,但是天色反而逾暗,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能够走动了,但并是他自己在走,仿佛有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推着他的双腿往前走,离那巨大的事物越来越进了。看清了!!!看清楚了!白子夜一看之下,骇得魂飞魄散,那事物赫然竟是一口巨大的——————石头棺材!!
他吓得转身就想逃走,可是身体根本不听指挥,而双腿还在不断的一步一步靠近他惊得想狂呼,但是怎么也喊不出一丝声音。慢慢的,他离那死气沉沉的棺材已经不到1米了。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仿佛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停了!在离棺材不到1米的时候,双腿终于可以停了下来,嘘~~~~,还好他不由自主的喘了口气,狂跳的心脏好象也慢慢恢复了正常。突然!!一道闪电划破黑暗,仿佛从无限遥远的亘古而来,破风,碎夜裂空,当头劈下,不偏不倚的正击中------石棺!!“轰”碎石迸裂,石棺在一刹那已经粉身碎骨!碎石四处激射,近在咫尺的白子夜完全已经吓呆,甚至忘了躲闪那扑面而来的石头,眼看碎石已经到了眼前,不由大叫:完了。 “啊”白子夜猛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头几乎撞到了低矮的天花板。“原来是个梦啊,真可怕”他拍拍自己胸口,拿起喝剩的啤酒一口倒下,喘了几口粗气。
窗外的雨依旧不停的下着,仿佛天地间除了一片片雨幕外已经不存在任何东西他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时针告诉他,已经是深夜1点了。呜~~~,一阵狂风吹来,哐当,由于窗户没有关紧,猛得碰了一下。白子夜连忙走过去,想把窗子关紧。又一阵风把摇摇晃晃的窗子再次吹开,雨水一下子从窗口吹了近来,把白子夜洒了一脸的雨水。砰,他用力关上了窗子。这鬼天气!一说到“鬼”这个字,白子夜不由联想到刚才的梦,不禁打了个寒蝉。“嘘,别自己吓着自己,”他为自己壮了壮胆,嘴里还哼起了最近很流行的一首歌。对了,擦把脸睡觉吧。他走进了盥洗室,随手拉亮了灯。“咦,怎么雾气腾腾的,谁刚才用过啦。大概房东来过吧”白子夜走到了镜子前,先用手使劲的搓了搓脸,往镜子里面看去。“啊~~~”惨叫声一下子划破这个寂静的公寓,寂静的城市,和这个寂静的雨夜;他赫然看见,镜子里的他竟然满脸是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白子夜骇然欲绝,这时他脑中只想到:真的有鬼,逃!!!一个转身,发疯似的撞开了盥洗室的门,丝毫不带任何停顿冲到房门口,一把拉住门把手,使劲的一拧;“啪”把手竟然掉了。他想也来不及想,就用全身去撞,“砰,砰,砰”连着几次撞击。门,还是巍然不动。白子夜喘着粗气,诧异的看着这平时不堪一击的木门。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这时,他忽然看见,门,竟然活了!深咖啡色的木门好象正在对他笑着,无比诡异,又带着无比恶毒的嘲笑。不,这不可能!白子夜使劲擦了擦眼睛再向门看去,门还是原来的门,那么沉默,毫无生气。“吱~~吱”一种极为艰涩难听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全身神经仿佛在一刹那之间抽紧了,慢慢的,极其艰难和僵硬的,他转过了头去。以至于颈骨发出:咯咯的声音。
雨!!,雨正打在窗上!但,这雨竟然是血色,暗红色的,像是有生命般的粘在窗户上,不停的流动,随着雨水不断的增加,这一条条像血脉似的雨好象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厚。仿像一个恶魔,正在不停的变化,正要不顾一切的压碎薄窗而入!薄薄的玻璃似乎已经承受不了这重压,像个垂死之人般发出了“吱~~吱”的呻吟白子夜浑身僵硬,心脏不停的狂跳,像有一个饿鬼不停的用大锤捶击他的心脏。“咚~咚~咚~咚”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困难,大脑已经渐渐失去知觉;“吱~吱~吱~吱”玻璃上的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长,就像邪异的蜘蛛正在绘画;忽然,他感到生命正在迅速的离他而去,不,绝不能死!!白子夜凝聚起最后得一点尚存的意识和力气,大喊一声:不~~~~~~~~!!!无比的声浪仿佛有型的物质,滚滚散开,无出不到。窗外的血雨一刹那间被震碎,已经凹陷的窗子奇迹般得恢复了平整,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白子夜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平静依旧。
难道刚才又是个恶梦?不可能吧,刚才的事情是那样的真实,肩头还有少许的疼痛因为大力撞门的缘故。再看去,那掉在地上的门把更证明了这一点。想到这里,白子夜用手摸摸了自己的脸,然后慢慢的把手放到了眼前。水,不是血。是刚才关窗时吹进来的雨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太累了产生幻觉。
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地上的一样物事,饶似他刚经过如此可怕的事,但还是大吃一惊,地上,不知何时躺着一口很小很精致的棺材。但是白子夜一看就知道,这就是他梦里见过的棺材,只是缩小了好几倍。白子夜深深得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近它。看着这小小的棺材。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就像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样,毅然弯下腰,把它检了起来。这是一个做得极为逼真的石棺,在灯光的映照下还闪着银光。拿在手里分量很轻,又好象不是石头做的。奇怪。白子夜把它放到了茶几上仔细的端详着。看着看着,也没发现什么更惊人之处,这时,他想到了何不把它打开看看呢。想到这里,白子夜深吸了一口气,便打开了棺盖。棺盖被打开了,也没有什么惊人的变化。只是在棺底,静静的躺着一个古怪的符号。白子夜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只得把它放茶几上。雨,在这时似乎已经停下来了。只是风还不停的吹着。白子夜低头想了一会儿,边站了起来,拿起了地上的门把手重新装到了门上,顺手扭开了门。门外是黑暗幽静的走廊。只有一盏灯明暗不停的闪烁着,走廊的尽头就是楼梯的拐弯处,从那里下去就是大门了。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不如到门口去抽支烟,也顺便和门房里的老头聊聊天。想着,白子夜反手带上了门,顺着走廊来到了楼梯口。朝下望去,门房里的灯还亮着“这老头,怎么这么晚不睡觉?”他来到了门房口,从登记的小窗子外朝里看了看,老头好像趴在桌上睡着了。“喂,王老头。”白子夜轻声的喊着,其实他也不想这么晚把老头吵醒但是一个人实在有点寂寞,又有点害怕,所以他决7a64e4b893e5b19e330定就算被骂几句也值得。
“怎么还睡着啊?”他看老头还没反应,不仅提高了声音,就在这时候,咯噔一声好象脚踢着了什么东西,他低下首看了看,由于灯光太暗,无法看得清楚。于是便掏出了打火机,叮,四周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他手拿着打火机,慢慢的弯下腰去照地上了那个东西。火光下,地上的东西赫然是一只人手,惨白的,枯萎的,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啊~~。白子夜大惊失色,顾不得夜深人静,猛拉门房的门,高喊着,老头快出来啊,手,手啊~~`”一边喊着,一边用尽平生的力气拉门。谁知一拉之下门哐啷一声,倒了下来,他一步冲到伏着的老头身边伸手就想拉他起来。不料老头竟随着这一拉倒在了白子夜的怀里,整个脑袋无力的朝后仰去,脸部正好出现在灯光下。白子夜借着门房的灯一看,发出了不像由人类发出来的惨叫,这是一幕极其恐怖的景象老头的半边脸仿佛被黑熊的利抓撕掉,眼珠也掉了出来,还顺下的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好象被嚼碎了。
白子夜连连后退,倒着冲出了门房口。一边狂呼大喊,一边想去打开大门逃生但是,一看之下,他犹如全身掉进了万丈深渊。门呢?门到哪里去了?门竟然不见了。原来应该是门的地方竟然变成了一道砖墙!他感到自己整个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四肢收缩。不停的发出一阵一阵的寒颤。鼻子传来一股浓浓的味道。血腥气原来是那么浓,奇怪刚才怎么没闻到。周遭的黑暗处处透着邪异,偏偏那门房里的孤灯好象要照亮存身于黑暗中魔鬼的脸,不停的跳跃着恐怖就像最冷的冰水,慢慢的从他的脚底漫到了大脑他忽然清楚的意识到,今夜,在这诡异的地方。逃是没希望了,要活命就得冷静。对着砖墙,他猛吸一口长气,然后迅速的一个转身,背靠墙。面对着来时的楼梯。
“白子夜,白子夜,今夜想要活命就得看自己得了,冷静,一定要冷静”他不停得为自己打气,双手不由自主得紧紧的握拳,刚才那极度的恐慌好象缓和了一点他站直了身子,略微的稳定了一下情绪。不如先去看看别的房客,危险时也好有个照应。他决定先上楼。看着地上的那只断手和老头因为被他拉倒的尸体正横在楼梯口。他大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很慢很慢的靠近着。当他移步到离那尸体最近的时候,猛得大喊一声,借着这声壮胆,他一下的跳过了尸体,直接跳上了楼梯。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奔上了楼梯。这所公寓只有两个楼面,1楼就只有一个门房和几张接待用椅子。2楼有5个房间住着3个房客,除了白子夜外,还有两个大学学生。他又回到了长廊,灯依旧像鬼火般的闪烁,几扇房门都关着。他快步走到了一扇门前面,用力的敲了敲门。
“小张,小张,你在吗?”白子夜使劲的喊着,声音回荡在这幽暗寂静的走廊。连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人来回答。他心里一阵的紧张和不安,又连忙走到了对面的一扇门,这扇房门就在壁灯的左下方。整扇门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鬼气森森,门上的深咖啡色在灯光得掩映下深邃无比,就像通往地狱的入口。白子夜看着门,没来由得觉得身子越来越冷,他甚至怕一拍门后,门后会有一具尸体应门而倒。小林~~~~,声音像是垂死的人在呻吟一样。他为自己这声音也吓了一跳。门静静的,既没有小林的应门而出。也没有什么饿鬼忽然破门扑出。吱呀一声,这声音在这诡异血腥的夜里显得分外的刺耳,攫取人心。正是从小张的房门传来的,也就是从白子夜的身后响起。白子夜大喊着回头,只见那扇房门悄悄地向里面滑开,但是仿佛被什么东西搁着了,只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就不动了。他用最大的声音喊着:小张,是你吗?“喊了半天也没动静。他壮了壮胆慢慢的走到房门处,伸出手去,轻轻把门往里推。一推之下,门竟然没动,白子夜再用力一推,门的底部好象粘着一些东西一样,缓慢而困难的被推开了。白子夜借着微弱的灯光朝里瞄了瞄,里面好象没有人。不禁朝房间里面走去,正跨入房间里的地面时,脚低竟一滑,人一下子失去平衡,往后便倒,趴,整个人重重的摔了一交。白子夜随手一撑地板之下想要站起来,手一碰地,却粘了一手的滑溜溜的,粘液似的物体。他把手凑近一看,血!!满手的血,似乎还夹杂着白色的浆液。他吓得边狂叫边连滚带爬的倒推着出了门外。谁知他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乒”的一声巨响传自身后,白子夜忽觉劲风袭体,顾不得一地的血浆,连忙就地往边上打了滚。轰然一下,他回头一看,竟是小林的那扇房门仿佛被什么东西巨力震飞,倒在了他刚才坐着的地方。目光再往那边扫过去,不看则可,一看之下惊得魂飞魄散。小林,僵硬的站在门口,眼神青蓝,身上的白衬衣已经被撕成一条一条的,而且还染满了暗红色的血。手里竟然提着一个人头,人头的颈项处还连着一点点的皮肉和顺着滴下的血珠。一阵风吹过,人头慢慢的转了过来,赫然是小张!!
幽暗的灯光照在人头上却发出惨白色的光。小林怪异的发出似乎像笑得声音,嘴里仿佛正在咀嚼着一些东西。白子夜几乎是颤抖着扶着身后的墙壁艰难的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小林开始僵硬而缓慢的一步一步像他走来,妖异的蓝色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白子夜心中狂叫:救命。手开始沿着墙慢慢的往旁边移动。这时,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一个似人非人的黑影正从他的后面无声无息的靠近。昏黑的走廊,死寂的安静,小林正慢慢逼近白子夜。白子夜看着小林,忽然一转身就想跑,刚一回身,呼,一个人从身后猛得用手抱住了他。不,这不是人。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具无头的尸体。啊~~~~白子夜惨叫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用力向前一推,推开了尸体。然后发疯般得逃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用力把门顶上。寒意一股一股的冒上来,冷汗却从头上不停的流下来。白子夜用椅子顶住了门。然后怔怔的看着,等着门外的僵尸来砸门。等了一会儿,却悄然无声,但是他感到这种静却充满了异样的扣人心弦。心脏就像拉满了的弓,随时会因为声音的突然惊起而爆裂。忽然,他想起,何不从窗外逃生呢。连忙到了窗子前,准备用力把窗子打开,然后就从窗格里爬出去。正在开窗的时候通的一声,门竟然已经被撞开。他大惊回身,发现门外同时站着阴森森,眼发噬人红光的小林,他后面竟还站着两人。确切的说,只是两个残缺不全的人,无头的那一个,一定是已经惨遭毒手的小张,而另外一个,只有半边脸。他仔细一看,竟然就是门房里的老头!剩下的一只眼睛正狠狠的盯着自己。白子夜吓得完全失去了控制,一边不停的惨叫,一边半疯狂的后退。而三个半人半尸正毫不犹豫的朝他逼来。他一个踉跄,跌到了墙壁处,连忙把手往后面一扶,却好象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他百忙中回头一看,原来他已经退到了厨房门口,手正撑在挂刀的刀架子上了。已经被割出了鲜血。眼看僵尸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他随手操起一把菜刀,狂吼一声,连人带刀朝前杀了过去。血,不停的溅起,刀光不断的上下闪烁,仿佛这小小的房间已经成为了阿鼻地狱,人间屠场。他一刀又一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砍了多少刀。等他精疲力竭停下来的时候,他发现小林他们三个人已经完全被砍得血肉模糊。地上,墙上到处是碎肉,血浆。哈哈哈哈,我终于把恶魔砍死了。他狂笑着,高举着明晃晃的,血淋漓的菜刀。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这时,忽然有几道强光照在他眼睛里,伴随而来的,好象还有很多嘈杂得,模糊的声音。一时间,他什么也看不清了。他一手遮着光,一手将刀胡乱的在面前乱砍。声嘶力竭的喊:恶魔,来啊,我要砍死你们!!耳里又好象听见那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却越来越模糊。那光,那声音让他恍恍惚惚,不知所已。杀出去,一定要杀出去。这全是幻觉,全是鬼怪造成的幻觉!他大喝一声,狂舞着刀,朝着光束最亮最多的地方冲去。一刹那间,他依稀的听见一个忽然清晰起来而又响亮的声音:开枪。紧接着就是,砰,砰,砰,一股极大的冲力将他撞起,撞飞。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痛苦。茫然间,他好象又回到了熟悉的办公室,还有坐在他对面那个甜甜的女孩子小茹,那么的清晰无比。只是一瞬间之后,他感觉到他已陷入了无休止的黑暗中。
清晨的阳光静静的,温柔的洒落下来。电线杆上的几只小鸟轻快悦耳的叫着,提醒着正躺在床上未睡醒的女孩该起来了。“恩,真讨厌!”女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顺手拿起床边的遥控器,嘀,打开了电视机。“重大新闻报告:昨晚本市发生特大杀人案件。一名青年男子怀疑是因精神病发作。拿着厨房里的菜刀将所住公寓之2名同住大学生砍死,还追到1楼把看门的老人连砍几十刀致死。警方接到附近居民举报,赶到现场,该名男子疯狂依旧。为了自卫警方开枪射击,当场将该名男子击毙。“哇哦,好恐怖哦,”女孩想转台,但是接下来的声音却让她目瞪口呆。播音员的声音继续传来:后来警房搜查该名男子住处,发现他的名字为白子夜,本市居民。至于如何会发疯砍人,则需要进一步调查”啪,遥控器掉在了地上。不会的,这不是真。女孩顿时泪如泉涌,放声痛哭。原来这女孩就是一直暗恋着白子夜的小茹。
几个月后。因为凶犯已经被击毙,而且距事后的调查,很可能是因为失业的原因。所以警方就做了结案处理。不再继续追究。而这所小公寓因为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情,再也没人敢来住而渐渐荒废。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当时警方在搜屋时曾发现一个石头做的小棺材,被当作了证物收了起来。而后来研究下来只是个很普通的工艺品,所以就放入了仓库。但是没过了几天,它就神秘失踪了。由于涉及到警方的失职,谁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情。它是否是件邪物?是不是造成白子夜发狂杀人的真正的原因呢?已经不会有人再知道了..........
手背上的女鬼
嗯,这是听我妈说的。我老妈的妹妹,也就是我阿姨发生的事...阿姨她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每天过得很惬意,常常去爬山,身体一向健壮。前阵子,她手背上莫明的长出一个瘤,本不太去在意,后来因会隐隐作痛,便去长庚找大夫看看,医生说她那是良性瘤,开刀拿掉就好,没什么大碍。谁知,开刀完才过两个星期,那颗瘤居然又冒出来...!连医生也解释不出为什么。后来,有一次她去做气功时,她的师父突然看著她,问她∶你是不是在某年的某一月去某地扫过墓?我阿姨吓了一跳,想说他怎么会知道的?那位师父抓住她的手腕,看了看皱眉道∶你把人家带回来啦!!哇!什么意思??细问之下,原来那天去扫慕时,阿姨经过那位女士的墓前,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那女鬼就跟著她回来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后,她的手背上开始长出那个瘤的。妈说∶难怪每次去你阿姨家坐坐回来时,头都有些晕晕的...
我说∶哇!那阿姨不就都不敢一个人在家,想想,一个人坐在镜子前,看著镜中的〃她〃,不知会看到什么说....呵呵!这也只是听说的。阿姨因为怕别人对她敬而远之,只把此事告诉我妈,连丈夫、小孩都瞒著,老妈只把此事告诉我,我又只把此事告诉各位...
现在阿姨手背上的瘤,已经被医生紧急通知要开刀了,听说已到不切除不行的地步。问说为何如此,医生只讷讷的说∶大概是体质的关系....阿姨却感到另一支手背好像又有凸起的感觉....上帝保佑她。
1:晚上上厕所时千万不要看马桶里的倒影,因为那是你死的样子,如果是老人还可以,如果是你现在的样子的话,那么说明你的生命……
2:晚上回家开门时,千万不要往后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比如有人说话,问候什么的,你千万不要回头,否则……
3:晚上洗脸时如果眼里进了水,千万不要看镜子,如果在镜子中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一些东西千万不要慌张,否则那东西会缠着你不放的,心中默念:去去去,去去去,游神野鬼去去去。直到看不见那东西为止。
4:晚上有人敲们,千万不要马上去开,否则你会后悔的,你就对着门说:“进来。。”如果听见有什么噪音,无论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多不可以开门,除非你不想活了,只要心中默念:门神保佑,门神开门,若是冤魂,请看好门……
5:晚上要是被12点的钟声吵醒,千万不可马上争开眼,要不然你会看见你不该看见的东西,你会后悔的…… 沙田马鞍山某教会中学一向设有有校巴服务。
但其中一辆校巴却曾经发生过一段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 某日清晨,校巴在新界某处公路飞驰。一名老妇从树旁走出公路,
在慢线行驶的货车把她撞个正著,老妇被卷入车底,上半身随著前左车轮滚动, 下半身被拖行,双腿则留在被车撞倒的地方。
司机对撞倒老妇的事懵然不知,继续高速行驶。 其他车辆响号把货车截停。 老妇的头和脚距离竟然超过一公里。
警员把现场封锁,搜集老妇的残肢,毁烂不堪的人头上已无眼耳口鼻, 内脏散落在公路及路旁;
车轮上一团烂布包著零碎的内脏和残肢,白骨从烂布中伸出来,里面还有东西在跳动。 老妇右手连手上的玉镯则不翼而飞。 老妇被撞时,校巴刚好在货车旁边的快线。
老妇卷入车底时,右手被辗断飞脱,弹到旁边的快线,卡在校巴车尾底部某处。 但校巴司机却浑然不觉。 校巴照往常惯例接载学生回到学校停车场。
校巴司机要在停车场等半小时,才有工作。 所以他蹲到一旁抽烟看报纸。这时,虽然日光日白, 但一名爱发白日梦的学生从窗口往停车场处望时,
竟望到有满身鲜血的老妇在校巴附近徘徊。 他吓得口唇发颤,举起手:「阿~阿~阿~」已了十几个阿都叫不到「阿Sir」两个字来。
老师后来终於听懂他的话,便走到窗旁看看停车场,他也吓了一跳, 果然有个老妇血淋淋地在停车场徘徊,似乎在找东西。
但他要装作若无其事,转身对同学说:「你又发梦了。其他人先自修。」 这时候,校巴司机站起来伸伸腰走向校巴准备开车。 他打开校巴车门坐上司机位,还未开车。
老师从课室飞奔到停车场把他截住。 老师将事情说出来,校巴司机笑著说:「黄Sir,你一定是眼花或者有幻觉。」 两人围著校巴走了两个圈都看不见那个老妇。
最后,校巴开走。 校巴司机照往常那样驾车在公路上飞驰。 突然,司机从倒后镜看见车尾站著一个肢离破碎的老妇。 她的头滚到司机的旁边。
情急之下,司机把车煞停。那老妇的头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机吓得全身发抖,毛管直竖。惊魂未定, 头部破烂不堪的老妇突然出现在挡风玻璃之前。
校巴司机吓至撒尿。隔天即时向所属公司请辞。 某天下午,学生放学时,走到停车场登上校巴。 校巴司机点算学生人数。 突然,学生发现车上坐著一名老妇。
多事的学生拍拍那位老妇问:「这是载学生的,阿婆,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老妇突然变成血肉模糊,白骨和内脏从身上掉下来。 学生都吓得飞奔下车。
有几位女生吓得只管哭。 因为校巴司机当时背向事发地点,只听见大家在喧叫,他回头时却什么也看不到。 所以没有理会。 闹鬼事件就是这样不了了之。
学校停车场和校巴经常闹鬼,即使光天化日之下仍然有人撞鬼。 某天中午,一群男生到停车场附近玩耍,看到一个像球似的东西在地上, 於是把它踢来踢去。
踢了一会,一名男生徒手接住向著他踢来的那件东西。 他感到那东西滑潺潺的,拿在手上看清楚,
才发现原来是个烂至头发和眼耳口鼻都掉了的人头,由於肉和泥混在一起, 远看像是烂皮球。 那个人头突然张开嘴巴,把这名男生吓晕了。
事发两星期后,校巴死气喉坏掉,因而进入车房维修。 车房工人检查时,发现车底下有一只腐烂的断手,大惊之下立即报警。
警察调查事件之后,证实只是意外,於是将玉镯交还死者亲属。 死者的儿子说老妇生前曾经吩咐要将手上的玉镯陪葬,但是当时找不到断手及玉镯。
唯有另外买一只相似的玉镯作为陪葬品。 由於遗体早就落葬,无法将老妇的心爱玉镯放到棺材去。 学校停车场及校巴闹鬼的事情虽然平息,
但是仍然不时有人看见那位老妇在学校停车场徘徊不去,有点像是不甘心似的。 〖周德东作品〗恐怖小说 一 这个梦不是梦
有一个人,他跟我一样,是专门写恐怖故事的,我的才华比不上他。他和我都是东北人,都是黑龙江省人,都是依安县人,都是绝伦帝小镇人,他和我甚至是邻居(隔3家)。
他叫彭彭乐,他在一个市里的文化馆工作。
一般人会以为,彭彭乐是受我影响,其实错了,他是第一个写恐怖故事的人,他的退稿一麻袋,还曾经有一个报纸千里迢迢来采访他。当时我在老家无业,就开始效仿他,也写起恐怖故事来。
有意思的是,写恐怖的故事的彭彭乐胆子特别小,只敢在白天写作,晚上早早就钻进被窝睡了。早上,他把窗子打开,让充足的阳光射进来,然后打开电脑敲字。他的电脑桌横在屋子的一个旮旯,和两面墙合成三角形,他写作的时候,身子就缩在那个三角里,依靠着两面墙。他的电脑摆放得很低,也就是说,整个房子都在他的眼睛里。他一边敲字,一边贼溜溜看四周。
尽管如此,他还是专门写恐怖故事。 这就是爱好。 经常写恐怖故事的人,早晚要遇到相关的古怪事。听我慢慢讲下去。
有一天,彭彭乐做了一个极其恐怖的梦,那个梦很漫长,最后他惊恐至极,硬是挣扎着醒了,出了一身冷汗,被子都湿透了。醒来之后,他把所有的灯找开,睁大眼睛再不敢睡了。直到天下大白,他忽然想,这么可怕的梦不下是一个很好的素材吗?这个念头他令他兴奋不已。为此,晚上他专门请来几个最要好的文学朋友,请他们到家里来喝酒,然后他把这个绝妙的故事构思对大家讲了,把大家吓得体如筛糠。之后,他特别叮嘱:禁止外传。
在这个世上,有什么秘賔能藏住?没有。 我一直在经营恐怖故事,可谓经多见广,但是他的梦确实让我不寒而栗。
他并不是他所梦事件中的主角,他仅仅是观众,或者说他肉体的一切都不存在,无法反抗,无法逃遁,他只剩下一双观看的眼。好在事情似乎与他无关——只要你看见了,事情怎么可能与你无关?
什么事件?
在一个荒郊野外,有一座孤零零的旅馆。下着暴雨,有一个瘦小的路人低头急匆匆地赶路,他披着黑色的雨衣,穿着黑色的雨靴,看不清他的脸,偶尔有惊雷闪电,但是只能看见他的嘴,他的嘴很小。
他终于走进了那家风雨中的旅馆。 彭彭乐的心狂跳着。 旅馆停电了,点着蜡烛。没有人,一片漆黑中,只有一个小窗里点着的蜡烛一闪一跳。
那个人进门之后,脱掉雨衣,搭在胳膊上,他脸色苍白,他的嘴的确很小。
那个瘦小的路人没有喊叫,而是四处寻找。终于从走廊尽头的黑暗处走来一个人,开始她只是一个影像,模模糊糊,这个瘦小的路人眯眼费力地看。她的脸越来越清晰,就要看清她的时候,蜡烛突然灭了,瘦小的路人吓得把雨衣掉在地上。
一个声音说:“别怕,是风捣的鬼,我马上为你点灯,让你看清我。”
火柴跳跃着亮了,点关蜡烛,彭彭乐乘机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很老很老的脸。头顶的毛发掉光了,牙也残缺不全。烛光映着她浑浊的眼睛,那双失水的眼睛麻木地看着那个路人的脸。瘦小的路人低头,掏钱,拿钥匙,找房间。
彭彭乐的眼睛飘飘忽忽地随他进了那个简陋又狭小的房间,这个瘦小的路人把他的雨衣叠起来,打开,再叠起来,再打开……他一直在干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像他每次叠的雨衣都很难让自己满意。
墙上有一个老座钟,它敲响了十二下。午夜了。和传说的一样,午夜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这个瘦小的路人停止了叠雨衣,他一步步走向那个破旧的八仙桌,用力拉开抽屉,“吱呀呀吱呀呀”……你们一定认为这时就发生了最恐怖的事情,没有,这个人不过是看见了一本发黄的书,就翻看起来,书上写到:一个雨夜,有一个单薄的路人走进了一家荒野旅馆,住进了一个单人间。这夜电闪雷鸣,四周漆黑一片,他有点害怕,睡不着,墙上的老钟敲十二下的时候,他打开写字桌的抽屉,看见了一本发黄的书!……
彭彭乐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感到像被人扼住喉管一样窒息。
那本书上接着写到:书上写到:一个夜晚,有一个宽下巴的路人,他走进了一家旅馆。这个地方没有一户人家,很偏僻,只有这个旅馆立在路边。这个宽下巴的路人在登记室遇见了一个很老很老的人,她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牙也只剩几颗,她神色怪异,收了顾客的钱,给了他一把钥匙。宽下巴的路人住进了一个单人间。这天晚上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感到很阴森,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墙上的老钟敲十二下的时候,他打开写字桌的抽屉,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书上写到:有个魁梧的人连夜赶路,天快黑了,他看见荒野中有一所房子,那竟是一个旅馆,虽然它很破旧,但是这个魁梧的人实在走累了,就走进去了。进了旅馆,有一个热情的女人接待了他,也没有看他身份证,收了很便宜的房找就给了他一把钥匙。这个魁梧的人胆子挺大,可是他进了那个房间之后决觉得哪里不对头,他一直坐在床上没有躺下,后来墙上的老钟敲了十二下,他突然把目光对准了写字桌的抽屉,他不知为什么就觉得那里不对头,他慢慢走过去,把那个抽屉拉开,竟然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彭彭乐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感到像被人扼住喉管一样窒息。
那本书上接着写到:书上写到:一个夜晚,有一个宽下巴的路人,他走进了一家旅馆。这个地方没有一户人家,很偏僻,只有这个旅馆立在路边。这个宽下巴的路人在登记室遇见了一个很老很老的人,她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牙也只剩几颗,她神色怪异,收了顾客的钱,给了他一把钥匙。宽下巴的路人住进了一个单人间。这天晚上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感到很阴森,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墙上的老钟敲十二下的时候,他打开写字桌的抽屉,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书上写到:有个魁梧的人连夜赶路,天快黑了,他看见荒野中有一所房子,那竟是一个旅馆,虽然它很破旧,但是这个魁梧的人实在走累了,就走进去了。进了旅馆,有一个热情的女人接待了他,也没有看他身份证,收了很便宜的房找就给了他一把钥匙。这个魁梧的人胆子挺大,可是他进了那个房间之后决觉得哪里不对头,他一直坐在床上没有躺下,后来墙上的老钟敲了十二下,他突然把目光对准了写字桌的抽屉,他不知为什么就觉得那里不对头,他慢慢走过去,把那个抽屉拉开,竟然看见一本发黄的书……
书上写的是什么呢?书上说:半夜12点,你的门外会传来一个恐怖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声音? 魁梧的人的头发一下竖起来!……
宽下巴的路人看到这里吓得一下就钻进了被窝!那个单薄的路人读到这里猛地把书合上,惊惶地四下张望!
彭彭乐差点惊叫起来,他想闭上眼睛不看结果,可是他怎么也闭不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进入的是第几层面的故事了。(老实讲,我自己写到这里都有些糊涂,一直在努力弄清一层层故事的关系。偶尔迷失在这一层层的故事里的时候,我万分惊恐,生怕自己走不出来。)
被我称做瘦小的路人的那个人好像没有害怕,他继续看下去:那个单薄的路人看了半天好像没什么动静,他紧张地又打开书,看下去:宽下巴的路人过了好半天慢慢从被窝里伸出头,想跑出去逃离这家神秘的旅馆,可是他却不敢拉开他的房门,他害怕再见到那个怪异的老太太,他就只有一分一秒的熬时间。他越不看那本书越觉得害怕,他终于又把它拿起来,那上面写到:魁梧的路人侧耳倾听,果然,门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脚步声……
宽下巴的路人看到这里,觉得这书正是写给自己的,他吓得脸色铁青,再次把脑袋蒙进被窝里!可是他什么都躲不掉,他终于听见一阵恐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单薄的人看到这里,深刻地明白,书中写的这段文字正是提示自己,你看的书就是写给你的,它将告诉你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果然,门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恐怖的脚步声……
彭彭乐梦里的瘦小的路人看到这里,在书里放一个书签,把书合上,继续叠雨衣,一遍,一遍,一遍……他等候那个声音的到来。他打算听到那个恐怖的脚步声之后,还要继续看书,因为他要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以及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家黑店……
这个故事很长,彭彭乐梦了一整夜。故事中还有故事,故事中的故事中还有故事,一个套一个,讲起来很费力,我想打住了,而且再讲下去就会泄露机密。
因为我主要想写的是彭彭乐,写他死前的一段真实的经历。后来彭彭乐走进了他梦中的情境中,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真实恐怖。
彭彭乐嘱托听了他这个梦的几个朋友,不要对别人讲这个梦,因为他要用这个素材写一本最恐怖的畅销书。
我在幻想着,幻想在破灭着,幻想总把破灭宽恕,破灭却从不把幻想放过。 彭彭乐一段时间内没有动笔,对他来说,写这本书是个大工程。
一天,他到乡下去采风。他平时经常去乡下,因为他要搜集一些民间的恐怖故事,据他的经验,越是偏远的没有外界人涉足的地方越有好故事,他记得有一个人说,最好的民间艺术至少在乡级文化站以下。这话太对了。
这次他去的那个村庄叫天堂村,离市里有一百多里路。他是骑摩托车去的。
第二天中午过后,他骑摩托车返回城里。走着走着,他的摩托车熄火了,他下来修理,是火花塞出了问题,没有备用的,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彭彭乐的车技很棒,但是再棒也不可能把一堆废铁骑着跑起来。他抬头看看,一片荒草甸子,附近没有一户人家。
回家的路一下变得漫漫无尽头。 那个地方很偏僻,沙土公路上没有过往的车辆。他只能粗略地判断地地界可能归B县管辖,B县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
太阳已经西沉,整个人间带着倦色。一只乌鸦低低地飞过,它差点撞到彭彭乐的肩头上,叫了一声,像童话里的不祥之物。 彭彭乐只好推着摩托车朝前走。
走着走着,天黑了,他有点害怕。路两旁长着丑巴巴的榆做,歪歪扭扭,戗毛戗刺,它们神秘地看着从面前走过的这个人,那种静默让人心里没底。他的脚走在沙土路上,“嚓,嚓,嚓,嚓……”
从这时候起,写恐怖故事的彭彭乐开始体验恐怖生活。他越走越怕,摩托车越来越重。他总感到摩托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人,而且他模模糊糊地觉得他就是那个嘴很小的人。彭彭乐不停地回头看,摩托车的后座上什么也没有。但是这骗不了他。他加快脚步。他走得越快就越觉得那个人真切。他的脸都吓青了。最后他快崩溃了,把那辆坏摩托车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一个人奔跑。
这时候他又感到身后有人跟着他,就是那个嘴很小的人。他不敢回头了,一路狂奔而去。
快半夜的时候,他看见了前方有微弱的灯光,那是一座房子,就像我们常见的那种路边店,住宿吃饭停车。彭彭乐立即跑过去。
拐个弯,他发现那座房子并不在路边,离沙土公路有半里远。彭彭乐下了公路,顺一条土路跑向它。 我提示一下,以上以下我的讲述都不是彭彭乐的梦境,而是实况。
那是一座灰色尖顶的小楼,很老旧,有高高的墙,彭彭乐觉得它更像一座废弃的乡村教堂。当他跑近它之后才肯定那真的是一个旅馆。它的大门上挂着木牌子,用红油漆写着:旅馆。
彭彭乐推开漆色斑驳的门,踉踉跄跄地走进去。进了门,触目是窄仄的楼梯,有一个牌子:登记室在地下。 地下?
我们的恐怖故事作家有点害怕,因为地下并没有光亮。他倚在墙上一边歇息一边下决心。最后他顺着楼梯走下去了。楼梯很短,就是说,地下室很低矮,刚刚能站直身,彭彭乐当时觉得它更像墓穴。
一个很小的窗子,令人很压抑。他朝里看看,看到一个女人在低头打毛衣。她的额头很宽大。快半夜了,这里又这么偏僻,根本不会有什么顾客,可是她竟然还不睡。彭彭乐觉得她好像专门在等他。
“师傅,这附近能不能雇到卡车?我的摩托车坏在半路了,我想把它拉过来。”
“荒郊野外,深更半夜,哪能雇到卡车!”那个女人显得极不耐烦。彭彭乐感到她的额头几乎占据了她脸部的一半。 “那我就住下来吧。”
对方把窗子打开一条缝,扔出一个登记本,继续打毛衣。 登记本上的内容有点奇怪:姓名,性别,年龄,婚否,血型,病史,嗜好,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彭彭乐尴尬地说:“我不知道我的血型……” 那女人头也不抬地说:“知道什么填什么。” 彭彭乐填写完毕,交了钱,问了一句:“你们不要身份证?”
那个女人理都不理,扔出一个钥匙:“200房。” 彭彭乐惊诧地问:“怎么有200房?” 那女人一边打毛衣一边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他停了停又试探地问:“你们给寄存现金吗?” 那女人说:“今晚没有旅客,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人偷你。”
他想了想,不知再说什么,就拿了钥匙,离开地下室,上楼了。
走到一楼,他有些犹豫,想离开这个怪怪的鬼地方,这时才发现外面隐隐有雷声,只好作罢。他想,能有什么事呢! 三 写字台的抽屉
他上了二楼,果然有200房。他打开门进去,发现这个房间的灯很黯,只有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把椅子。连个电视都没有。靠门的那面墙上有个高高的拉门,那肯定是个衣柜了。
他反锁了门,换了拖鞋,躺在床上。 天很快黑了,伸手不见五指。雷声忽远忽近。 彭彭乐忽然想起那个女人的话:“今晚没有旅客,只有你一个人……”
他有点害怕,又有点不理解——既然没有人,为什么偏偏让自己住二楼呢?一楼空着,三楼也空着。 男作家马上感到这是一个极为不利的楼层。
他想下去换一个一楼或者三楼的房间,但他一想要走过那黑暗的走廊和楼梯,要走进那个墓穴一样的地下室,要见那个怪兮兮的女人,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只想混到天明,赶快离开。 已经有雨点落在窗子上,声音很大。这一夜,彭彭乐将和那个大额头女人一起在这座孤店里度过……
彭彭乐睡不着,把本子拿出来,坐在写字台前整理他的乡下见闻。写了几行字,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写下去,就收了笔。
他感到这个空落的房间四处都潜藏着眼睛。他偶尔看了那写字台的抽屉一眼,心猛地抖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那个抽屉关得严严的。
墙上挂着一只钟,慢腾腾地走着,不快不慢,精确,冷静。
彭彭乐背靠屋角坐在床上,就像在家敲字时的那个姿势。他的眼睛盯着那个抽屉,一眨不眨。他的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那是钟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离半夜12点还有一段时间。可是彭彭乐实在受不了煎熬,他下了床,一步步走向那个抽屉。
他多希望打开之后看见里边放的是一本花花绿绿的最新版的杂志啊,最好就是他的朋友周德东主编的杂志,那样他会放松很多。 可是,他看见的却是一本书,一本发黄的书!
他十分惊恐,迅速把抽屉关上了
可是,关上抽屉之后,他更加害怕。又一次把抽屉打开,哆哆嗦嗦地把那本书捧出来:那是一本已经很旧的书,不知被多少人翻阅过了,书页已经卷边。
他想,也许自己太多疑了,也许这是店主对没有电视的一个补偿吧。 他一看书名,打了个冷战:《孤店》。
他翻了翻,发现这是一本没有作者名字、没有出版单位、没有书号的书。第一页写着:有一个人,他走进了一个荒野里的孤店。这个旅馆有三层,很古老,四周没有一户人家。他住进了200房……
雨哗哗地下起来,黑暗的世界被淹没在水声里。彭彭乐感到自己实实在在地钻进了自己做过的那个古怪的梦里,或者说那个梦像黑夜一样严严实实地把他给罩住了。他只有一条路,读下去,看看自己的命运到底是什么样的结局。
那书接下来写道:他十分无聊,闲闲地打开抽屉,看见了这本书,于是他忐忑不安地读起来。
写的果然是自己!他身不由己地走进了书中。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倍感无助。
书上又写道: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午夜来临,十分寂静。突然,楼梯里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慢,走一走,停一停,走一走,停一停,不知是从楼上传来的,还是从楼下传来的……
彭彭乐猛地把书合上,不敢再看下去。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还差一刻钟就是午夜12点了! 他像等死一样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被极端的恐怖煎熬着过了很久很久,没有听见什么脚步声。他镇定了一下心神,心想,书就是书,是自己太多疑了。也许是店主在开玩笑……
他又看了看手表,还不到12点。原来是时间过得太慢了。 当手表指针指向12点的时候,楼梯里真的传来脚步声!很慢,走一走,停一停。 彭彭乐的头发都坚起来了。
他呆呆地听着那脚步声,无法判定它是从楼上走下来还是从楼下走上来。那个声间慢慢向他的房间走过来,又渐渐地远了,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走回来……
彭彭乐不知是惊恐还是愤怒,他想大喊一声,可是终于没有喊出来。 他拿起书,轻轻回到床上,紧紧抓住被角,抖成一团。 这个脚步声会有什么结果?
他像窥视审判书一样又翻开那本书。 书上是这样写的:大约半个小时后,奇怪的脚步声消失了。可是这时候,楼梯里传来扭秧歌和唱二人转的声音……
果然响起扭秧歌的声音。这个雨夜,谁在扭秧歌?
彭彭乐已经吓得脸如死灰。他想跳下楼逃离,可是来到窗前,却听见那扭秧歌的声音就在楼下。就是那个最传统的调:擞拉擞拉都拉都,擞都拉擞米来米,米拉擞米来都来,来擞米来米拉都……
还有一男一女在对唱,正是东北那种大红大绿的二人转,透着一种浅薄的欢快——三月里,是呀是清明,兄妹二人手拉手,来到郊外放风筝。小呀小妹妹,放的是七彩凤,小呀小哥哥,放的是搅天龙。得儿,得儿,哪啦咿呼嗨呀……
他退到床上,那声音又从门外传进来。
他咬着牙翻开那本书,书上接着写道:扭秧歌和唱二人传的声音也渐渐地停止了。这时候,这个旅客已经快被吓疯了。他预感到自己离死不远了。他发疯似地踹开洗手间,没有什么;他又发疯地拉开靠门的那个衣柜门,里面特别黑,他看见一个人高高地立在里面,正是那个登记室的女人!她脸色苍白,满脸血渍,直直地倒下来,用手抓这个旅客……
彭彭乐没有发疯。他轻轻地打开洗手间的门,里面空空如也;他转过身来,面对那个紧闭的衣柜门却不敢伸手了。
他搬来椅子——这是这个房间里惟一的可以做武器的东西,站在衣柜前,可还是不敢打开那扇门。
他回到床上,缩在一角,死死地盯住那个衣柜的门。那是一扇即将要他命的门。 他惟一的精这里支柱e69da5e6ba907a686964616f330是这个房间里还有灯。他一直没敢关灯。如果没有灯,他可能就崩溃了。
这时,灯突然灭了。 窗外的雨声一下大起来。 彭彭乐猛地蒙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