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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被誉为“文明礼仪之邦”,作为一个中学生而言,继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弘扬中华民族文明礼仪是我们责无旁贷的历史重任。所以,问们要从自己做起,要从身边的小事做起。
不知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在你正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悠闲地漫步的时候,忽然,有人从你身边走过,从口中吐出了一口痰,此时你的感受是什么呢?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很不文明,zhidao不懂礼仪。在我们中国,这个礼仪之邦,文明礼仪显得格外的重要。所以,我们要以身作则。
古今中外,放眼世界,哪一个伟人不重视文明礼仪?有一次,列宁同志下楼,在楼梯狭窄的过道上回,正碰见一个女工端着一盆水上楼。那女工一看是列宁,就要退回去给让路。列宁阻止她说:“不必这样,你端着东西已走了半截,而我现在空手,请你先过去吧!”他把“请”字说得很响亮,很亲切。然后自己紧靠着墙,让女工上楼了,他才下楼。这不也是良好文明礼仪的体现么?答
我们不能只把文明挂在嘴边而不付诸行动,明代大学者王守仁说“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知和行是一个本体、一个功夫。知而不行,只是未知。”所以,我们要从点点滴滴的小事做起,做一个口的巨人,行的航标,“文明礼仪从我做起”。
1
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秋天的脚步已悄悄来到。
秋天是一个美丽和凉爽的季节。
秋天不像春天那样百花争艳,芳香怡人;也不像夏天那样有那么多的小生灵在歌唱;也没有冬天那么美丽。可是,它在我心中却是最美的。
秋天虽然没有夏天一样有那么多的小生灵,可秋天落叶的景观可比它们美多了。当风吹起来时,叶子就随风而落,还时时发出声响,好像在大声地告诉大家:“谁说秋天没有蝴蝶?我不就是吗?怎么样,漂亮吧!”
秋与夏的区别除气候外,还有许多.比如树叶,秋和夏树叶的颜色反差彼大.一到秋季,树上的绿叶没有那么鲜绿了,慢慢地由绿变黄,随着秋天的深入大部分树种的树叶一片金黄,辉煌璀璨,在阵阵秋风扫荡下,片片黄叶也开始纷纷飘落大地,颇为壮观.乡村小道上,泥土气息渐渐浓郁起来,晨练和傍晚散步时,习习吹来的风带有丝丝的凉意.
秋夜,月色不再朦胧,月亮皎洁明亮,清辉溢耀.郊外,散发出野花杂草阵阵清香;林中夜莺声声,清脆动听;树木花丛中,小鸟叽叽的叫,赏心悦耳.伴随秋而来的天籁之音美妙极了,疏落的蛙声,稀弱的蝉鸣声,似乎传递着夏天的离去.骤雨的停歇,鸟儿的歌唱则告诉人们秋天开始了.
秋天是成熟收获的季节.乡村里,一片金灿灿的稻浪;山坡上,遍野的柑,橙,橘,柿等果实;瓜棚上,攀满瓜果藤芋与成熟的瓜果,等待着播种者的采摘,收割.
啊!秋天就在我们的身边,它的美景真是令人陶醉!
2
秋天的美,美在一份明澈。
有人的眸子像秋,有人的风神像秋。
代表秋天的枫树之美,并不仅在那经霜的素红;而更在那临风的飒爽。
当叶子逐渐萧疏,秋林显出了它们的秀逸,那是一份不需任何点缀的洒脱与不在意俗世繁华的孤傲。
最动人是秋林映着落日。那酡红如醉,衬托着天边加深的暮色。晚风带着清澈的凉意,随着暮色浸染,那是一种十分艳丽的凄楚之美,让你想流几行感怀身世之泪,却又被那逐渐淡去的醉红所慑住,而情愿把奔放的情感凝结。
曾有一位画家画过一幅霜染枫林的《秋院》。高高的枫树,静静掩住一园幽寂,树后重门深掩,看不尽的寂寥,好像我曾生活其中,品尝过秋之清寂。而我仍想悄悄步入画里,问讯那深掩的重门,看其中有多少灰尘,封存着多少生活的足迹。
最耐寻味的秋日天宇的闲云。那么淡淡然、悠悠然,悄悄远离尘间,对俗世悲欢扰攘,不再有动于衷。
秋天的风不带一点修饰,是最纯净的风。那么爽利地轻轻掠过园林,对萧萧落叶不必有所眷顾——季节就是季节,代谢就是代谢,生死就是生死,悲欢就是悲欢。无需参预,不必留连。
秋水和风一样的明澈。“点秋江,白鹭沙鸥”,就画出了这份明澈。没有什么可忧心、可紧张、可执著。“傲杀人间万户侯,不识字烟波钓叟。”秋就是如此的一尘不染。
“闲云野鹤”是秋的题目,只有秋日明净的天宇间,那一抹白云,当得起一个“闲”字野鹤的美,澹如秋水,远如秋山,无法捉摸的那么一份飘潇,当得起一个“逸”字。“闲”与“逸”,正是秋的本色。
也有某些人,具有这份秋之美。也必须是这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美。这样的美来自内在,他拥有一切,却并不想拥有任何。那是由极深的认知与感悟所形成的一种透澈与洒脱。
秋是成熟的季节,是收获的季节,是充实的季节,却是澹泊的季节。它饱经了春之蓬勃与夏之繁盛,不再以受赞美、被宠爱为荣。它把一切的赞美与宠爱都隔离在澹澹的秋光外,而只愿做一个闲闲的、远远的、可望而不可即的,秋。
[评析]
这篇散文写得很美。诗化的语言与句式,浓情的点染和描绘,是其外在的美;而态度的旷达与淡然,思绪的透澈与洒脱,则是其内在的美。作者把秋天人格化、个性化了。这种人格和个性的风度,就是秋天深层美的极致和底蕴。
秋意浓入肃杀,一阵风过,光秃秃的树干上颤颤地缀着几片不肯就去的枯叶,瑟缩地打着旋儿。倏地,一片落叶飘进了我摊开的书页。黑黄的色,边儿早已碎败,蜷曲着身子,不知被什么虫子咬得满是疮洞。我突然想到愁,不正是心上搁了个秋么?
我悲秋,我亦恋秋。每当第一片落叶从浓密的绿中飘飞下来,每当凉凉的秋雨无声地润了我的窗帘,那种夹杂着甜味的愁就袭上来,牵出一线忧思,唇边也会滑出一声长长的“唉”,落进心底,化作一怀莫名的悲哀。
人生,不都如这枯叶么?在转瞬即逝的浓绿后转黄,变黑,飘飘地落地,不知葬身于哪一角落。
又一阵风过,叶儿在书页上颤了颤,想要飞去,我捂住了它,想把它嵌入书中,又觉得摊开的这本书词语太热,容不得这冰浍的形体,须得另寻一本。
从枕旁的书堆上取到一封未拆的信,想是同寝室的给带回来搁在那儿的,一看那刚劲的字立刻就像看到了那双闪着亮点儿的眼睛,一股热热的生命的力量关不住般地从那里面溢了出来。于是,我的搁上了秋的心顿然感到一阵麻酥酥的暖意。他爱我,但他更爱大山——这使我气恼,大学毕业后,他选择了大山!
拆开封口,抽出信来,一片红红的什么被带了出来掉在地上,定晴一看,腾地涌起一股热,热,从心窝里往外冒的热——那是一片火一般红的枫叶。
我木然地站着,下意识地将两片秋叶搁在一处。顿时,那片枯叶在红枫的映照下越发显露出它的可憎可怜!我迷惘起来,我并不懂自己,何故竟会生了要将这片以枯死的形体冷了人心的叶儿珍藏起来的雅兴?
“你爱这大山的红枫么?”那双洋溢着热热生命力的眼睛盯住我说,“是的,它也坠落于肃杀的秋风之中,然而,它却是挤尽了热,将自身烧得通红,用自己最后的生命,给寒冷的世界装点上一片红于二月花的色彩……”
我慢慢觉到,心上搁个秋,并不尽是愁。人生的春固然可爱,但也用不着为留它不住而无端发愁,即使到了秋,也还有这烧红的枫叶,何况春后面还有夏哩。
我于是将那枯叶弹出窗外,将那片来自大山的红枫嵌进了书页。
北京城最值得留连的秋天景色,依我看不在香山山里而在山外,在燕山山脉逶迤而西的沿山一带。这时候乘坐汽车在八达岭以北的公路上行驶,车窗外就呈现出不断变换画面的自然景观。绕过一道山梁是一幅米勒,再绕过一道山梁是一幅马奈。色彩从四面八方聚拢来,个个都活蹦乱跳,都有生命。黄的黄得彻底,红的红得透明,绿的绿得苍郁,就连天上的白云也卷曲如鸡毛状,在瓦蓝瓦蓝的天空中飘荡。坐在车里的人们不由得兴奋起来,带着淡淡的伤感:“好个秋天呀,怎么如此仓促,还没把你看够就要走了呢?”时序已进11月,难免会生发出这种眷恋的伤感情绪。但是这种情绪之所以发生,倒不是由于经历了太久的夏季单调绿色的浸泡,也不仅是由于秋阳下大自然呈现出来的美丽色彩和对于温暖秋季的眷恋,而是因为眼前的和谐与美实在令人销魂,在于这些似乎未曾见过的灿烂色彩是如此丰满、充足,它们在特定的角度里因阳光的照射而扩散出来的乡土情调和文学韵味竟然如此深沉、如此浓烈。因此说秋天是色彩的世界或者说秋天是色彩错杂光影幻动的世界就都远远不够了。为什么呢?因为生命才是最可宝贵的,没有生命的世界总是僵死的。我们说某人画得好,那是因为他的画有灵气,而所谓灵气也就是生命。秋天并非平静如水,秋天也非只闻虫吟。秋天是炽烈的、喧闹的、跳动的。生命在这个季节唱出了它的全部美丽,唱出了它最高亢的生命之歌。而且愈是接近秋与冬的交界处,生命愈是顽强地表现自己,竭力要在大自然的美景里面挤进或者留下自己的一滴颜色、一种声音或一份韵味,就像一位老画师在他的晚年把毕生功力都画到画布上去一样。
请看公路两旁的白杨树吧。白杨树已经老了,虽然树叶开始脱落,有的已经老得不成样子,枝桠毕露,依然昂首向天。这白杨树生性倔强,就连它掉在地上的叶片也不甘心就此零落成泥,即使干枯了残破了,依然蜷曲身姿翘出坚硬的不规则形状,倘若有人踩上去,那金黄色的看似绵绵的绒毯定会发出抗议的叫碱。
在金色的秋天的阳光下,坐在车里的人们心头颤动了,即将或正在逝去的秋天使人们沉默无语,都沉入对于生命的伟大力量的赞叹。蓝天、白云,近处的白杨、远山的红树、山坳里的油松以及不知名的杂树乱草,车子真好像驰进印象派画家的油画里来了。色彩是如此调和,画面是如此丰满,汽车的发动机醉意朦胧地哼着,人们都不说话,好像也醉了,好像这一切,山、石、林、树e69da5e887aae799bee5baa6e79fa5e98193365、人,以及钢铁制成的车身,都有了生命,都在表现,都在使自己成为这些风景画中不可缺少的宝贵组成部分。于是车子里的人们开始坐不住了,都在心里问自己,怎么住在北京城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真正的秋天,怎么平庸到把北京的秋天只局限于楼顶碧空下盘翔的鸽群和夜晚天上被两棵枣树刺得眨眼的星星和苍白的月亮了呢?
原来在北京的一角,在这不知名的不起眼的也没有名目的沿山公路一带,平凡、偏僻、普通到不值得提起的山区,竟然蕴藏着北京的秋天,蕴藏着秋色之美的真髓!
相对百花齐放的春而言,人们总有些害怕秋的到来,尽管,秋也被誉为丰收的季节。然而,在习惯性用语中,人们始终会忘记夏与冬,而习惯用“春秋”表示一年。春天象征着早晨与开始,秋呢,则无疑是傍晚和结束。无意之间,秋便从夏末的余热里悄悄流走了,人往往会不经意的忽略了它的存在。
微凉的风,无声无息的被挡在门外,无法进得门内的世界,只因门外属于自然,门内却属于人生。直到门内的人透过窗户望见了门外落叶的几抹金黄,才发觉到了什么。秋,原来果真是金色的,并不逊色于春的翠绿。不过,那就是一袭轻纱般的美梦,飘过身畔,随后被白雪所替代。
秋去了,去往何处了呢?难道,又默然回归西方白色的净土了吗?雁儿们或许早已迁徙,却忘记了它们当初迁徙的时候排的队伍是“一”字或“人”字;虫儿们仍在田间呢哝,吟唱着单调而令人费解的诗歌。透过逐渐暗淡的金黄,能想象出一幕情景:站在高耸的山顶,俯视山下片片梯田,以黄色调为主,各色的一块块田地,排成规则的形状,是否更像壮族妇女精巧的手工织出的彩锦?偏偏,门吱呀一声关上了,自然的力量渐渐熄灭,直至改变了本应富含的颜色。
于是,秋就这样在紧闭的门口落下了,甚至去得不留一丝痕迹。门成了秋的镜子,一面照着梦,另一面照着现实。不知道门外落下了多少黄叶,却如剪影般被碾作了尘土,或被凉风吹到了某个不知名的荒原。门内仍是寂寞,有人在临窗吹笛,残碎的余音反而比主旋律更为隽永,更是耐人寻味。那是一种等待,仿佛快要发霉的长久等待,在麻木里,永远不用去担心是否能等到结果。
昏暗与朦胧中,再次嗅到桂子的清香了。独坐在空阔的椅子上,望见檐角的水滴变成冰霜,望见墙隅的蛛网又起了厚重的灰尘,才知道炎夏已走,蜘蛛早已经不住旧巢了。大概,虫子们都已经到了生命终结的时候,或进入了不知多长时间的休眠状态。从狭长的门缝里,只偷窥到半缕凉月的微光,那门外的世界,到底需要门内的人怎样去创造呢?一转眼,门内依旧,门外却已万变,带不走的,仅是一声迟到的叹息。
秋是循环出现的,而不同于季节的事物的未必尽可循环,变化之所以称为变化,规律又有谁能明确的丈量猜度?听说秋天的蚊虫总会带上恶性病毒,在那时候人也容易感染上疟疾,只期待着来年春天能将不好的东西全部清除,然落得的依旧是“人比黄花瘦”。
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紧闭已久的门,原来,凉秋深处,仍有桂之芬芳,浮动暗香的夜坠落了,明天将会升起艳阳,或许吧……一片小小的落叶,倏的掠过柔软发际,飘到温度回升的手心,呵,我竟然把秋拾在手里了。
淡淡的风从敞开的窗溜进来。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闻到了这初秋时雨的气息——有些许浅浅的愁绪藏在清凉之中。虽然只是初秋,但是风已经没有了盛夏时那种所向披靡和凌驾一切的气势。大概是因为厌倦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孤寂想要寻回春天以后失去了的一些东西吧。虽然经历了几天的连绵秋雨,道路两旁的树木依旧如盛夏时的那般葱郁,见不到多少落叶散落在这城市的水泥地上。
记得小时候对雨有一种强烈的厌恶感,特别是像春天和现在的连绵细雨。那时还是住在郊外爷爷盖的那栋老房子的时候。觉得天空像是经过了某位水墨画大师挥毫泼墨过的宣纸,让人心中产生莫名的压抑与沉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只能困在房子里不能随意出去玩。于是心中盼望着快点雨过天晴。然而这连绵的秋雨似乎偏要与我作对,一下就是好几天。有时实在无聊,我就坐在大门口,看淅淅沥沥的雨在院中的坑坑洼洼里聚集成若干个小水溏,看不断生出无数的涟漪在水塘中轮回转世。溢出的雨水与新的雨水汇入几条一指来宽的我所认为的小溪流,沿着小土坡顺势而下流出院外,消失在视线尽头。会流到哪里去呢?我开始想象,于是便不觉的无聊了。
雨终究是要停的,无论它下了多久。随着雨慢慢渐减少,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有时候太阳出来的太心急,还会看见真正的“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景象。金色的雨丝幻化成金色的涟漪,在院中的金色池塘中依旧轮回。我也渐渐明白,最美的阳光原来不是在万里无云、骄阳普照却令人燥热的时候,而是现在这种经过了连日的阴雨,愁云刚刚消散,空气滋润清凉的雨后初晴时。于是我对雨的厌恶减淡了,同时对初晴的雨后情有独钟起来。
此时雨已经逐渐停了。我又习惯性的想去阳台,看那经过数天连绵秋雨的雨后初晴……
3
夏天的时候就盼望着早些立秋,立了秋便分早晚凉。像我这种疰夏的人,不是在过夏天,而是在熬夏天,热得发狂的夏天是没有天理的,把人的身子放在大地上爆烤,盛夏总是寝食难安,更盼望着 秋天的凉爽,入秋后回到村庄是最好的去处。
秋风的手,是村姑摘棉花的巧手,所到之处干 净利落。秋天是十月怀胎临盆的女子,怎么也遮不住遍身散发着成熟的气息。所有的叶片儿繁华一季凋谢和败落都是至善至美的。沐浴着阴柔的凉爽,思绪就这样立在秋风的田野里,从夏的大千世界里转身,我是秋天的孩子。
闲云是秋天的眉毛,大地是秋天的双脚,我是秋天中最丰富的内涵。这个秋天是我的,我风尘仆仆从远方回来看秋,看望秋天里的父老乡亲们,看秋天的根。
秋天是最迷人的。像雾像雨又像风。这一场浓雾恰巧被我赶上了,浓得化不开,像牛奶一样的白两步内不见人,只闻鸡声、人声。走在稻田边,人变得飘渺起来,整个儿被这浓雾包裹着,想抓住什么,什么也抓不住,只有思绪是自己的,雾水打湿了鞋面,渗入肌肤里凉津津的。
4
农家小院里家家都长着桂花树,此时正是桂花开放的季节,甜甜的味道,直温软到血管里。我家的一块桑叶田在鱼塘边,地里的花生摘下后,一田的花生藤全给了鱼塘里的鱼当了零食吃,省得拿力气挑回家还要占个地方。在田间做事,冷不丁听到鱼跃出水面“扑通、扑通”的声音,大约是鱼在水中闷得慌了,想上岸透透气吧。大片的桑叶田统领了这块地,桑叶被雾水洗过,绿得青悠,此时秋蚕进入四眠期,正是疯吃的时候,等快上山时就不再吃桑叶了,村里人忙得跟失火似的开始准备蚕儿结茧的用具。把冰凉的没骨头的蚕儿放在透光的地方一照,通身晶莹透亮,它们被捉上备好的方格框或编结好的稻草笼上,迫不及待地忙碌吐丝做茧,五六天后,草笼和方格框上就是白花花一片,椭圆形的茧做成了。
中秋的蚕昂着高傲的头颅,把满腹的经纶尽数吐出,作茧自缚后,成就自己。家乡是丝绸之乡,一年四季家家养蚕忙。这片桑叶田打我上小学起便有了,桑树的根老态龙钟,一看就是上了年岁的,这些宝贝疙瘩却是丝绸的源头。蚕小的时候只有一粒菜籽那样大,从在温室里供育开始成长,休眠脱皮四次,需整整日夜四十天的时间才能修成正果。
养蚕的季节每个清晨,等露水半干了下田采桑叶,半夜要起身添桑叶,等喂完全部的蚕时,公鸡已叫头遍。太潮湿的桑叶蚕吃了容易得病。特别是到了最后几天更大意不得,稍不留意一个多月的辛苦将会付之东流,打了水漂。蚕这其貌不扬的小家伙非常的娇气,热不得冷不得,还特别的爱干净,闻到稍有毒性的化学异味,马上就要害病,口吐青水不食桑叶,每天观察员般的细致是免不了的,听隔壁村上人说,哪家装修刷油漆时没关上蚕室窗子,结果一室的蚕全上了西天,把个主人心疼得眼圈发红逢人就唠叨她家快要做茧了却全军覆没的蚕儿。
一年中要养三季蚕,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一百二十天熬通霄顾不上吃喝睡觉,其辛苦自不必说在最后摘下茧去市场出售的时候,比过盛大的节日还要开心。养蚕的岁月里,母亲挂在嘴边的话是:再苦再瞌睡再累也不过这四十天时间,四十天可以换到你们全年的书本学费。
5
刚刚洒下去的油菜籽才发新芽,零星从土里冒出两片颤颤的嫩芽,太阳升得老高,雾慢慢退去。
在田间已是半日。汗水混着雾水把脸润得红扑扑的没有了坐办公室时的苍白无力,没有了车声、人声手机声,只有鸟鸣虫吟,还有我和脚下的土地与秋实的飘香,浑身上下热腾腾的劲儿在不停的涌动,有谁能道这“天凉好个秋”呢?
乡村的清晨是从袅袅蓝色半透明的炊烟里飘来的,当肚子开始唱空城计时,炊烟会及时的飘在老屋的上空,炊烟里有母亲的味道,饭熟菜香的味道走进乡村最好的美味,是妈妈的大灶烧出来粘稠的玉米粥,一大海碗把肚子填得饱饱的,最好的行装是妈妈的旧衣裳,和妈妈纳的千层底布鞋。
坐在田野的肚皮上,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庄稼溜溜的铺陈在眼前。前面是山芋地,左边是鱼塘,右边是桑田,太阳升得老高时,雾慢慢散去,晶莹的露珠就要消失,叶片不再水润,少了灵动,多了无华。
稻子正低垂着瓷实的脑袋深思,把它简单的一生总结一下。稻田里没有水,稻杆子还泛着青色的硬朗,稻叶子半青半黄,摸在手上糙糙的,稻穗是纯黄的,沉甸甸的。剥一粒稻米入口一嚼,干浆了再过十五天左右就可以收割了。
收割完后的稻草是村里人最闹心的事情,大多人家都放火烧在自家田里,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久久不散。邻村的一位老太在家用煤气灶时,不小心失火烧成重伤,命是捡回来了,从此致残。从那后,母亲害怕这些看不见的“杀手”,执意烧土灶,用玉米杆子、稻草、豆荚杆子烧出来的大锅饭菜更原汁原味,真正的烟火气味道将胃滋养得服服贴贴的。炉膛里燃烧的柴火把母亲的脸映得通红,我总是抢着坐在锅灶间帮母亲添干稻草,母亲怕弄脏了我的衣服,怕炉膛里吐出来的火舔焦我的头发总拦着不让。于是找来母亲的旧衣服套上,我成了母亲的翻版。
把灶膛里的草灰掏出来撒到红小豆地里当做肥料,一簇簇的红豆,开着小巧的黄花,这红豆有别于南国的相思豆,可以食用的一种,但却像极了南国相思豆,也算是它对农人辛苦后火红的回报吧。
秋天雾多,容庄稼易生虫子,母亲说现在都要吃绿色食品,不能打农药,得空就蹲在红豆地里一颗颗捉虫子,不一刻就能捉一大把,把虫子喂给鸡舍里的鸡们,鸡们见到这些活宝贝,兴奋得眼睛发亮,一阵风的功夫就把害庄稼的虫子哄抢而光。鸡舍边院墙头开满紫色的扁豆花,像极了花市卖的名贵蝴蝶兰,蝴蝶兰在温室中成长,华贵高雅,扁豆花生长在田梗边,历经风霜之苦。本是同根生,境遇却千差万别。围墙下白的是荞麦花,珊瑚的茎杆,翡翠的叶子,白玉的碎花。
桑田边夹种着银杏树、油菜、山芋,连田边的小路上也长着瓷实的白缸豆,开着淡紫的小花,形状与扁豆花像双胞胎,扁豆花开得明媚,紫得骄傲而缸豆花则躲在叶间很难发现它,羞涩得如大姑娘家。芝麻还是青绿的,那香得摄魂的黑芝麻就藏匿在这不毫不起眼的绿壳里做青梦。山芋和山芋藤村里人通常切碎了用来喂猪和鸡,如今它的嫩茎和果实在城里登上了大雅之堂,五星级的饭店里五谷杂粮中数山芋最金贵,用闪亮的锡箔包着,黄澄澄的看着也觉得比蜜还甜,山芋藤的茎洗净后加些许肉丝爆炒,更是一道家常美味。顺手拔出一颗花生藤拎上来咕嘟一串白花花的花生果,带着新鲜的泥土
6
秋天,在不同的人眼中感觉绝对不同,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的景象,属于心情极佳的人。秋在时令上属阴,五行中属金。遍地落叶,由繁到衰,常 以萧条为意志。秋声在心,喜忧也在人心。秋从夏的淬火的锤炼中走来。劳作后站在院子里沐浴星星的光辉,繁星掉进了刚洗过还滴着水的发丝里,闪闪发亮。布衣布鞋立在秋风口瞭望,四野寂静,心却在狂跳,我心中的秋天并非是词人“为伊消得人憔悴”,“人比黄花瘦”。夜凉如水,寒气入骨,心悚然惊悸,无欧阳修《秋声赋》中的萧杀之气,一片干爽飒利,秋的味,秋的色,一日日浓郁,空灵,饱满而悠长。更不见马致远二十八字小令中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秋在心坎上软软的卧着,经绿变黄的雅绿,绿得不知是欢欣还是伤心,这饱和的色彩是再出名的画家也无法调和出来,出神入化,款款飘动,融和渗透着,使我懂得了“斑斓”这个词。触摸自己走进秋的年龄,如同触摸这秋景,人生过半,如秋般走向淡定成熟,秋,赋予自己中年岁月中更多的使命。
稻子永远是秋天的主角,家前屋后的瓜,菜果们都是配角。许多人往往只注视着主角,而忘记了配角的存在,在天地的舞台上,总得有人唱主角,有人唱配角,完成一生配角的使命与责任。主角总是盛装登场,吹着热烈的号角,不知是配角成就了主角,还是主角引领着配角。农闲的时候,村里人在地头角落里像配角一样忙碌着,大地就是他们的主角。
我回来的时候已过中秋,秋夜只有星星,看不见彩云追月亮。一样精神抖擞抬头望天。白天秋阳的余热正一点点被夜吸收,这夜是可以觉到一种新兴的焕发出的新生命的,宝贝就是在秋天心旷神怡的季节降临的,她是秋天送给我最美好最珍贵的礼物。
走在秋天的道场,是一个人,却不孤单,有这么多的馈赠陪着自己。土地被庄户人家一遍遍盘熟了,踩在脚下如平躺在温柔的席梦思上,蚯蚓翻动过的地方都留下它的痕迹,泛起一缀缀的新土丘,一揪挖下去,它保证正在土里伸着懒腰。土地的天下蚯蚓功劳最大,很少有人去发现蚯蚓,歌颂蚯蚓这个活跃在地下的使者辛勤耕耘着土地,不舍昼夜的。蚯蚓翻动着泥土,我在翻动着秋天。这个平凡的土地功臣,它还有再生能力,只要不切割到心脏部位,都能一变成二,二变成三生生不息。
秋天不仅是收获的季节,也是播种的季节。稻子进仓后,油菜、蚕豆、菠菜、白萝卜、胡萝卜、香菜、莴苣等蔬菜种子下种,这些家常菜不多时就会把瑟瑟的严冬装扮得风光无限,直到来年春天。
7
清晨随鸡鸣起床,站在浓雾中的红豆田边梳头几根长发掉落在露珠上。收拾完毕向自家的田间走去,走向我心中的土地。雾渐渐散去,稻子,大片的桑叶上晶莹剔透的露珠闪着光,枝条上的毛毛虫还没有睡醒,鸟儿叽叽喳喳早早的在枝间穿梭,扑扑楞楞的抖落串串露珠,采集了十几滴放在掌手洗脸,透心的凉爽。
在田间呆久了忘记了回家吃饭,妈妈锁了门到田里找我,哪知道各自走叉了道,她来了,我回了到家时铁将军把门。坐在河边的稻草垛上静静的等着妈妈回来开门,两岸的树枝间鸟声不绝于耳,参天的树环绕着村庄,九月的芦花沉甸甸的,它并不是传说中的头重脚轻根底浅,相反的是,它把巴壮的根缔结在宽宽的河床上,茂盛的宽叶子垂入水边宽宽的水面有我有村庄的倒影,把来来往往欢乐与忧伤一遍遍洗濯。
秋天的河水是透明的,似乎无水,有些幽蓝,树与芦花的影子与水合影,作着蓝和绿的变幻,扔一块泥入水的中央,一阵阵涟漪,水动心不动,似乎入定了。河水绿得无意,而我看得却有情有义。天黑下来收工回家,邻家的鸽子在秋天的上空盘桓“咕噜、咕噜”的叫声是萦绕不绝的秘密,更是自由与喜悦。
我要把自己对秋的热爱毫不留情地装进口袋,搬回家中,迎娶果实新娘的时候,也是在迎娶我自己丰硕的秋心。